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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软弱,他们都不惧我,皇兄才要我亲手杀了他。我才能稳坐在这龙椅上。”
“侄儿啊,我原本是要将这个秘密带入陵墓的。可你太急了,我怕你将来看透时,已经尸山血海,后悔晚矣。”
“皇兄当年中毒至深,自知命不久矣。可他不希望定北侯篡权,更不希望你成为傀儡皇帝。于是做局将你外祖送回塞北,可他终究还是不舍伤你母妃。临终求我将你母妃囚于宫中,看顾好她。”
“自那时起,后宫的宫墙是她的牢笼,她也心甘情愿囚于此处。”
原来他的母妃并不是入了小叔后宫,是被囚禁于此。
当年他投奔定北侯,外祖之心并不在定边,反而不断催促萧洵安招兵买马,征兵南下。
那时,他便觉得外祖,也并非可信赖之人。
而后,他现了关于醉生香的配方与效用,那是他母妃的字迹,即使过去多年,他也仍然一眼就认出。
可那时,他从未想过这会与他们父亲的死相关。
直至萧滢滢将一个陈年秘密讲出来:
母妃长期用醉生香残害父王,以解药为筹码逼迫父王将兵权完全交于外祖。
被正在玩躲猫猫藏在橱柜里的萧滢滢听的一清二楚。
可他们总不能恨自己的母亲吧……若恨了,这世界真就烂了,连自身也恶臭起来。
好在是涵王最终被文帝所杀,他们能将仇恨划归于文帝一身。
而如今,文帝告诉他,他们的母亲,才是他唯一的杀父仇人。
文帝继续说,“朕登基时,钦天监便测得国运开始崩落了。朕原本是不信的,可不管朕怎么做,预言,就是一件一件的兑现了……直到你回到塞北。”
他站起来,走向萧洵安,“钦天监推算的边防溃破没有兑现,你改变了国运。你是唯一救国的希望!”
“朕的儿女不堪大用,你且允他们衣食不愁就是了。皇位,是你的。”
“算朕请求你……”文帝站在萧洵安面前,拱手,朝他深行一礼。
他站定良久,他早知道真相,却依旧难以名状地痛苦。
“我……要见她。”萧洵安说。
文帝静静看着他,“她不会见你。”
“她凭什么不肯见我!”萧洵安管不了那么多,那些他都是听说,他一直在想或许那时萧滢滢还小,躲在柜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噩梦,或是听错了。
或是别人讲给她听,她年幼分不清,将这谎言当做了现实。
他多少还存着希冀。
他不顾礼法,只身闯入后宫,禁军要拦,却远远看见圣上朝他们点头放行。
襄妩殿偏远,说是冷宫也差不离。骄阳似火,烤的他额似焦炉,汗珠从颊边滚落。
宫门紧闭,两个黑甲将士立在门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且回吧。”
萧洵安牙龈紧咬,“你们既然认得本王,还敢拦着?”
“请王爷进来。”里面传来宫人的声音,黑甲将士让开道路,宫门缓缓打开。
他一步走到门前,可跨过门槛的脚,怎么也拿不起来。
庭院深深,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究竟在哪。
他心中的那种颤动他终于知道是什么,是恐惧。
他在险峭的青云山没有怕,在十人九枯的塞北没有怕。
可在这一扇宫门前,他却怕了。
他记忆里的母妃是那样温柔可亲,一双柔荑般的酥手,他不晓得那样一双手怎么调得出伤害爱人的毒药。
他忽然想到黎川,她面色惨白地躺在血泊之中。
也是他,亲手安排的。
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元清说的都对,他不该妄想与黎川缔结良缘。黎川那样清澈干净的一个人,他终究没能从污泥中爬出来。
他甚至开始怀疑母妃到底有没有爱过父王,开始怀疑他们两个是由爱而生,还是仅仅只是权谋的工具。
萧洵安终究还是没有走进那扇宫门,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禁宫的,出宫一路朝监正府去。
“张玄机是不是在你这儿?”萧洵安开门见山地问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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