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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家。

  费丘推门进去,端着药碗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把药放在床头边凳子上放冷,他低头看着床上面朝着外面,蜷缩睡着的贺倜,苍白的脸和轻皱的眉头,他难得看到了贺倜的脆弱和难受。

  他伸手抹平那蹙着的眉头,带着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怜惜,轻轻地抚平。

  他,喜欢自己。

  费丘双眸深沉,抚平了那眉头,他缓缓收回了手,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心里复杂一片。

  贺倜能感受到那触碰眉头的指腹热度,能感受到费丘在看自己,他也能听到费丘最后一声叹气。

  他的心随着那声叹气,咯噔了一下。

  他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那风吹的他又冷又刺。

  直到药凉了些,费丘才叫贺倜,连叫几声,贺倜睫毛颤抖了一下,睁开迷蒙的眼,声音沙哑,“怎么了?”

  费丘伸手去搀扶他,“起来把药喝了。”

  贺倜顺着费丘的力气坐起来,他看到了费丘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涩,头也更疼了。

  费丘看着他难受的扶额,把药端了过来,声音有些缓,“先把药喝了就不疼了。”

  贺倜敛去眼里情绪,浅浅一笑,“你逗小孩呢?”

  他伸手去接,手指与费丘手指触碰,费丘感受到那抹烫热,很快手里的碗被拿了过去,他收回手,“没逗你,快喝。”

  贺倜端着药碗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吞咽,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他觉得,此时他的心就跟着药一样,又苦又涩。

  费丘看着贺倜喝药,是一种和小宝相反的喝药方式,但他却没有感觉到苦一般,脸上没有被苦到的表情,直到喝完,费丘看着他伸出舌头舔尽嘴角的药汁,对他笑着道:“谢谢。”

  费丘接碗的手一顿,盯着贺倜那双澄清的狐狸眼,“怎么客气起来了?”

  贺倜一笑,“道谢不是应该的吗?”

  费丘端着碗,看着贺倜脸上的笑容,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费丘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慌。

  “当初是谁跟我说的‘你我之间不比那么客气’这话的?”

  贺倜闻言眼里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费丘竟然还记得他们第二次见面时的话,他以为只有他记住了。

  费丘摸了一下贺倜脑门,“还是很烫啊。”

  贺倜有些僵硬,随后抿了抿嘴,没躲。

  费丘并不是没有觉贺倜的异样,只是把碗放到凳子上,“再睡一会儿?”

  贺倜微微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要准备下床来,“我现在好多了,回去再睡。”

  费丘拦住他,又把他塞回被窝去,“我跟你下人说过了,你今天不回去了。脸色怎么难看还跑来跑去的折腾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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