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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霏霏咬牙闷哼，强忍着剧痛，用力拔下左肩上的箭，颤着手解掉身上的斗篷。

  帽兜上那一圈白狐毛在夜里太惹眼。

  会害死6骁的。

  她的动作太大，像在挣扎着要下地，6骁猛地厉声喝道：“娇娇！”双目隐有血色蔓延。

  “……你听话，”平静和克制开始崩溃，沙哑的嗓音压抑着极致的惶恐，“抱紧我。”

  抱紧我。

  这句话云霏霏初到碧霄宫就曾听6骁说过。

  当时屋内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没有，6骁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颤，素日里被他隐藏得很好的阴戾与脆弱全都涌了出来。

  他就像一头受伤狂的野兽，狼狈又无助，与众人印象中清冷沉稳的太子殿下截然不同。

  云霏霏吃力的抬起头，看了眼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又看回6骁俊美昳丽的侧脸，迟疑片刻，唇瓣缓缓印上他的耳廓，与他耳鬓厮磨。

  “别怕。”6骁以为她在撒娇，将人往上托了托，更加奋力向前奔跑。

  云霏霏一怔，勾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明明是她想要安慰6骁，反倒被他抢走要说的话。

  后头的追兵渐近的同时，云霏霏苍白的脸庞多了几分血色，昏沉的脑袋也无比清明起来。

  “殿下，”她不再咳嗽，就连声音也充满朝气，就像许多年前两人初识时一样，“快，再跑快一点！”

  “好。”

  “殿下，等奴婢身子好了也想学骑马。”

  “我教你。”

  “殿下，您说山里能有热水沐浴吗？”

  “有，待会儿便让人烧水。”

  “太好了殿下，不过奴婢实在太累，要先睡一会儿，待会儿到了您再叫醒奴婢好不好？”

  回光返照的时间是那么短暂，云霏霏拼命地收紧手臂，想抱紧6骁，眸光却逐渐涣散。

  “娇娇，别睡！”6骁皱起眉，语气焦急，“翻过前面的山头就到了，那里不止有我的人，你阿兄也在。”像是怕她睡着，他一改平时的沉默寡言：“娇娇，你可有看到火光？云侍卫已经往我们这儿来了。”

  云霏霏本就是强弩之末，撑到现在全凭一股意志坚持，听见接应6骁的人来了，身心彻底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睛。

  “殿下……”

  “嗯？”

  殿下，我舍不得你。

  纤细的手臂轰然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