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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爱枪，对每一柄都视若亲友，聂枣——不，那时候她还叫姜随云——为此还吃过醋，柴峥言只好好脾气跟在她身边边哄边解释，枪是要同他上战场的朋友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并不能仅仅将它当做工具，你诚心待枪它才会诚心对你，让自己挥出最大战力。

  末了，柴峥言还无奈地说：&1dquo;若有一日我死在了战场上&he11ip;&he11ip;”

  姜随云忙捂住他的嘴：&1dquo;好了好了你不管你的枪了，你也别乱说话，乌鸦嘴乌鸦嘴，你才不会死在战场上呢！你要一直陪着我！”

  讽刺的是，他最后真的没有死在战场上。

  可聂枣宁可他死在战场上，至少那是为国捐躯、不坠英明&he11ip;&he11ip;而不像现在。

  是的，这不是真的柴峥言。

  聂枣逐渐冷静下来，这里仍夏白泽的梦境，夏白泽跟她说过柴峥言教过他枪法，这没什么奇怪的&he11ip;&he11ip;眼前也不过是一道幻影而已。

  但她还是凝视着柴峥言，不舍得半分移开视线。

  聂枣知道这很糟糕，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要知道她现在她克制着自己不扑上去，死死抱住柴峥言就已经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柴峥言握住枪尾，丈量片刻，重又还给夏白泽：&1dquo;枪是不错的枪，不过对你来说，它太长了，等你再长长个子再用它吧。还有你握枪的姿势&he11ip;&he11ip;”他用自己的玄铁长枪握着比划了一下，&1dquo;这样会省力些，出枪的度也能更快。”

  夏白泽有些忐忑地照着柴峥言的姿势做。

  他实在是个好老师，循循善诱，言传身教，讲解深入浅出又极为易懂，毫不吝啬自己的经验技巧，不过也是，当世只怕没有哪个人的枪能舞的比他更标准，比他更有杀伤力。

  他是帝国曾经的战神，柴峥言。

  夏白泽已自己练习起来，柴峥言看了一下时辰，仿佛是准备离开。

  聂枣几乎是无法抑制的在唇间呢喃：&1dquo;阿言&he11ip;&he11ip;”

  她不敢去见柴峥言，她怕就算只是个幻影，见了便离不开了——说到底，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qiang。

  她还记得该死的白芍说的，如果她沉在梦里，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柴峥言本要转身的背影蓦然停住，他回头：&1dquo;谁？是&he11ip;&he11ip;谁在叫我？”

  聂枣连忙噤声。

  但这个人是柴峥言，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就不可能找不到她。

  &1dquo;随云，原来是你。”他的语气放松下来，清俊的脸庞含着笑意，但似乎又觉得觉了什么地方不对。然而未等柴峥言继续说话，眼前的女子便猛地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

  风声轻柔，静得能听见花瓣落地的声音。

  松开唇，柴峥言抱住她，脸上惊愕的表qíng刚刚退去些许，有些迷惘又有些不太好意思：&1dquo;随云，你怎么&he11ip;&he11ip;”

  聂枣闭上眼睛，柴峥言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

  几乎可以让她忘记所有的苦难。

  &1dquo;你&he11ip;&he11ip;哭了。”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的眼角轻柔磨蹭了几下，温和的嗓音不安而焦躁起来：&1dquo;怎么了？生了什么事qíng？你先别急，告诉我好么&he11ip;&he11ip;”

  那些泪水像是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滚落，仿佛要把这几年没哭的都补偿回来。

  如果没有柴峥言，她大概一滴眼泪也不会流，因为没有人会在意。

  正是因为知道有人会在乎，有人会关心，有人会因此难过和焦急，泪水才会毫无预兆的落下——如果令主在这大概会称之为，普通人的劣根xing和软弱。

  她不答，柴峥言手足无措了半晌，才又紧紧抱住她，叹息般道：&1dquo;别难过&he11ip;&he11ip;无论生了什么都不要担心，有我在。”

  有你在。

  那你为什么不醒过来呢？

  ***

  看见坐起来的聂枣，白芍这才抚胸擦汗松了口气：&1dquo;你可吓死我了，足足睡了十二个时辰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he11ip;&he11ip;”

  &1dquo;是吗？”聂枣觉得眼角微凉，伸手一抹，才现蜿蜒而下的泪痕。

  梦中的自己实在是太脆弱了。

  &1dquo;别这么轻描淡写，你睡十二个时辰没什么，这七殿下也睡了十二个时辰，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将这事瞒下！”

  白芍用迷烟迷药出神入化，聂枣并不担心。

  &1dquo;算我欠你个人qíng。”

  白芍哼唧：&1dquo;你欠我的何止这一桩。”似乎想到什么，她脸拉下来：&1dquo;还有那个叫颜承衣的真是太讨厌了，下回还是gan脆把他药倒算了。”说是这么说，但聂枣熟悉白芍的xing格，她这么说只怕是觉得颜承衣有，就像白芍一直对自己冷嘲热讽，却不曾真的害过她。

  不过无论如何，梦境的影响有了显现，夏白泽开始有好转了。

  他终于肯开口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但总算是个好的开头，聂枣又用前尘入了夏白泽的梦几次，每次进入的时间线都有所不同，但并不影响聂枣陪伴夏白泽尽力消除他内心的yīn影。顺便值得一提的是在梦中，聂枣又见到了一次柴峥言，这次她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上前。

  失控，一次就够了。

  最后一次，聂枣仍然选择了沉梦香。

  夏白泽最难忘的记忆，仍然是那噩梦般的场景。

  梦境依旧，那片瑰丽的艳红天空像是鲜活的*涌动着，这让他们仿佛踩的并不是土地而是在什么巨大怪物的体内，耳边的呻。吟声越搅得人无法正常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