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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克描述得非常准确。”葛向东和江克扬在不同部门工作，以前是点头之交，没有深入接触，葛向东并不知道江克扬这个神眼的本事，可是仅凭这一句话，便知道江克扬是行家。

  江克扬谦虚地道：“以前在火车站派出所工作，看的人多。”

  听说江克扬来自火车站派出所，葛向东顿时肃然起敬，道：“在公安部培训班给我们上课的一名老师的第一岗位就是火车站派出所，每天见这么多人，一双眼毒得很。”

  三张“杨永福”的画像贴在白板上，旁边是杨国雄和其妻子的照片。杨永福眼睛、眉毛和嘴巴都像母亲，唯一像父亲的是朝天鼻。原本清秀的脸增加了一个格外粗壮的朝天鼻，顿时让人变得“穷凶极恶”。

  大家围在画像前，与“杨永福”对视。

  侯大利总觉得这幅画像似曾相识，闭着眼，一张张人脸不断出现在脑海之中，与画像上的人进行比对。

  在杨帆出事不久，侯大利经历了一场车祸。车祸后，侯大利原本就非常出色的空间能力又得到强化。在山南政法读书时，每当模拟案件教学时，他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在头脑中还原和重建现场，甚至能在脑中现在现场时没有注意到的异常情况。

  此刻，他闭着眼，脑中出现了“杨永福”画像与近期见过面的人的对比图，“杨永福”画像不动，与其对比的人脸不断变化。几分钟后，吴生的头像出现在脑海中。他在脑海中把吴生的鼻子切换给杨永福，结果脑中出现的图像完完全全就是吴生。

  侯大利睁开眼，双眼闪着寒光，道：“我是灯下黑，居然没有现吴生的五官和杨永福很接近，除了那个大鼻子。老克，你觉得吴生和杨永福是不是一个人？”

  朱林道：“老克下楼了，到车里拿东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江克扬拿着另一张画像，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道：“你们看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放大的照片，江克扬用纸片贴住了照片中人的鼻子，道：“这个虎眉，是不是和杨永福的一模一样。”

  “捂鼻”照片和“杨永福”画像摆在一起，江克扬将杨永福的鼻子也用纸片贴住。照片和画像中人的眼睛、嘴巴、额头和整个脸型基本一致。江克扬把两张人像的鼻子拿掉，完全不同的鼻型顿时让两张人像截然不同，朝天鼻是杨永福的，悬胆鼻是吴生的，前者因为鼻型显得粗俗，后者因为鼻型显得英俊。

  葛向东精于人体面部辨识，肯定地道：“杨永福做过鼻部的整形手术。他很聪明，调整了鼻子，就重变成一个人。”

  江克扬道：“吴生和当年的杜强类似，都动过脸。不仅相貌反差大，身材也完全不一样，杨永福少年时期瘦弱，吴生身体健硕，是长期进健身房练出来的。在调查黄大森案时，禁毒支队筛查过吴生，身份完全没有问题，说明他彻底换过身份。”

  “吴生就是杨永福，吴，是杨永福外婆的姓，生的意思更明确。我是睁眼瞎啊，杨永福居然就一直在眼前。”侯大利用拳头捶墙，出轰的一声响。

  侯大利抓起包，冲出门。朱林一把抓住他，道：“你做什么？”

  侯大利道：“找吴生。”

  朱林道：“你凭什么找吴生？”

  侯大利怒道：“吴生就是杨永福。”

  朱林用力抓住侯大利的胳膊，冷冷地道：“吴生是杨永福又能怎么样，有杨永福杀人的证据吗？没有，我们一点都没有。”

  侯大利如被点了穴道，顿时呆住。

  “你要保持高度冷静，虽然现在还不能证明杨永福杀了人，但是我们至少找到了杨永福，这是巨大突破。现在光靠图像还不行，得弄到吴生的生物检材，和杨永福的亲戚比对，还有，我们有杨永福的迹，也有吴生的迹，可以比对。”朱林在这一刻，又由笑眯眯的退休老头恢复成刑警支队长，思维敏捷又缜密。

  侯大利迅冷静下来，道：“师父，我刚才冲动了。”

  朱林点了点头，道：“我们盯死吴生，只要他露出破绽，那就死定了。”

  追踪多时的猎物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在场的人都特别兴奋。

  此刻，吴生刚刚走出矿业大厦。他穿着短袖衬衫，提着一个公文包，踌躇满志。一辆汽车开过来，停在身前，司机下车，跑步到另一侧，为吴生打开车门。

  吴生来到江州二建副总经理肖红办公室。

  略作寒暄，吴生道：“我是代表朱老板过来谈合作，这事我们朱老板和洪佳老总提过，今天我过来进一步沟通。我就不绕弯子了，出了邱宏兵和杨为民这件事情，二建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在老机矿厂继续搞开估计很难。老机矿厂两块地其实最适宜统一开，开区那几位脑袋蒙了猪油，这才分为东西两个标段。我们提出的方案是置换，你们这块地让给琪公司，我们接过来。长盛矿业在城区有块地，可以置换给洪佳老总。这对双方都有利。”

  肖红热情地道：“这个思路不错，这叫作强强联合，实现多赢。”

  她说这话时，想起了张洪佳和自己昨夜的谈话。

  昨夜，她和张佳洪单独见了面，谈朱琪提出的方案。张洪佳道：“吴生提出的置换方法还算合理，我们从老机矿厂这个烂泥坑中跳出来，还能拿到城的地，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