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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教堂又一次生了变化。

  大厅里原有的神圣和静谧全都消失不见了，黑雾在每一个角落里盘旋不去，像是缭绕的鬼影和利爪，向上摇晃着挥舞时，会轻轻缠绕过人类少女圆润白皙的脚趾和小腿肚，留下如有实质的痒意和触感。

  那只独属于少女的纤细脚腕，就悬空的搭在了白骨祭台下，离地板只有一步之遥，无论如何也够不着，随着垂坠下的裙摆摇晃，偶尔会控制不住的，拼命蜷缩起脚趾趾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

  刺耳的音乐声。尖笑和低语似乎一直都在她耳边响起，可是当她凝神去听时，又总是消失不见。

  这让她感觉到神志昏沉，虽然她的神志本来已经开始被迫不清醒了，纯银的十字架被她用牙齿紧紧咬住了，这反倒成为了一种控制自我的好办法。

  “我可爱的信徒，你知道吗？就在几个小时前，早晨弥撒的时候，这里的长椅上全都坐满了人类。”施奈德神父愉悦的说道。

  安西娅梢凌乱的贴在额头上，控制不住的出浅浅鼻音。

  她挣扎着，顺着神父的力道偏头看去，看到了一排排空置的长椅，但安西娅可以想象出几个小时前，那里还是怎样的人声鼎沸，手持文明杖的绅士并肩齐坐，淑女们手摇着折扇，认真聆听神父在上方讲述基督教的七宗罪。

  ——傲慢。暴食。贪婪。懒惰。嫉妒。暴怒……色·欲。

  而现在她被迫待在了祭台上。

  这种想象让安西娅浑身上下都绷紧起来。

  ……

  天花板上，那些肿胀无神的眼睛依旧在漂浮移动着，望来冰冷的视线。

  一切都如此恐怖。疯狂。怪异。

  只有神父依旧保持着庄严圣洁。

  祂的外表非常俊美，扣子被扣到了脖颈间的最后一颗，从头到尾的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丝不苟的禁欲感，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是干着布道一样的正经事。

  而被迫待在白骨祭台上的人类少女就狼狈多了，几乎是与神父截然相反。

  ……

  “叮咚。”

  十字架落在地上，上面有浅浅的牙印和晶莹的水光。

  “你要去乡下度过圣诞节？”施奈德神父问道。

  安西娅舔了一下红润的嘴唇，睁开空茫无神的眼睛，过了好几秒，才从脑子里挖出来这件事。

  ——丽迪雅姑姑的乡下庄园坐落在金斯波特镇附近，她后天就要和父亲一起坐马车启程，然后在那里待一两周左右，共同度过圣诞节。

  施奈德神父低笑起来，在人类少女的耳边说道：“那么……祝你圣诞节愉快。”

  第52章

  在离开波士顿前，图书馆馆长亨利·阿米蒂奇的回信终于来了。

  这封姗姗来迟的信里，亨利·阿米蒂奇把自己调查的，所有有关于繁星之慧教团的消息全都写了下来，警告安西娅在孤身一人时千万不要和他们产生冲突，最好想办法以政府的名义，对这个教团施加压力，强迫他们解散，就好像在十多年前的普罗维斯登一样。

  馆长啊，你的警告来的太晚了，该冲突的和不该冲突的，我都已经冲突完了，安西娅默默的想，转头又写了一封信，把爱丽丝的事情告诉了图书馆长，问密大的众位教授们有没有办法解决爱丽丝身上的黑山羊标记。

  赶在圣诞节的前几天，准备好给亲戚的礼物。打包好衣食住行各方面的私人物品，又被家庭教师紧急恶补一番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被各种琐事折磨的头昏脑涨的安西娅和老爹一起坐上了马车出，后头还跟了十几辆马车的行李。

  这还只是一部分需要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而已，比如说她为了参加晚宴准备的十几套礼服，光这些就占据了一辆大马车。

  而早在几天之前，在管家的安排下，更多笨重的生活物品就已经被提前送到了劳伦斯家族的庄园里。

  排面！

  这就是波士顿地头蛇。美国顶级富豪的出行排面！

  在一年前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安西娅还没有意识到她老爹有多少钱。

  后来她闹着要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上学，因为要独立生活，加上快成年了，老爹觉得她可以支配一部分金钱了，就给她名下转让了大约两百万美元的资产，包括银行里的存款。一些公司的股份和正在出租的房产地产，又都安排了专门的职业经理人打理，使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就高达八千多美元。

  那时候安西娅对于物价的思想还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听到两百万也没多大反应，觉得既然是大富豪嘛，两百万美元虽然多，也在意料之中。

  后来独立生活，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物价和底层人民收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百万美元是怎样一天文巨款，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那这两百万就不是两百万，而是十几二十个亿。

  而这仅仅是她老爹的一小部分财产而已，据她爹私底下透的口风，家族目前的财产大约在九千多万美元左右。

  那时没见过大世面的安西娅震惊问道：“那咱们家是美国富喽？”

  “不，美国富是洛克菲勒……”提起这个人，老洛维尔就满脸羡慕嫉妒恨，像是啃了十个酸柠檬一样，咬牙切齿的对女儿说道：“……他垄断了美国和英国的所有石油生意，名下的财产已经过了三亿美元，还有范德比尔特家族，他们家族的财产已经有两亿美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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