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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目光落在盛寅身上,温声道:“盛太医,刚才委屈你了,这次要请你亲自诊脉。”
众人大惊。
梅清忙劝阻:“殿下,这不合规矩。”
朱瞻基动怒,厉声道:“是母亲的性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盛寅!”
盛太医连忙膝行上前。
胡善祥取出帕子,亲自覆在皇后手腕上,盛太医隔着帕子为皇后诊治,全程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戴院判中途想直起腰,又被侍卫吓得趴伏回去。
隔了半晌,朱瞻基才轻声问:“如何?”
盛太医收回手,再次向皇后行礼后才退到帘外。
“殿下,幸好您当机立断,再过三日,华佗再世也医不得呀!”
听了这话,梅清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盛太医,娘娘的病情果真如此严重?”
盛太医摇头叹息:“皇后娘娘的脉沉涩弦紧,无生气,这既非滑脉更非娠象,而是经脉不通、血气不调,应以桃仁承气汤和抵当汤消瘀化血,偏他们一直用药养胎安神、温经止血,当然越补病情越重!”
戴院判壮着胆子,小声反驳:“经闭四月,又兼腹胀,不是怀胎是什么?至于滑脉忽隐忽现,那是皇后娘娘体弱,喜脉方才不显。殿下,桃仁承气汤有桃仁、大黄,抵当汤又是水蛭、虻虫,两方全是祛瘀药,孕妇大忌啊!”
另几名太医也跟着叽叽喳喳地附和戴院判的言论。
“盛寅,你为博一时声名,损了龙胎性命,这可是死罪!”
“太子殿下,万不可听信庸医所言啊!他这一剂药下去,莫说龙胎,凤体亦危在旦夕!”
潘司药偷瞧了一眼朱瞻基的脸色,壮着胆子道:“殿下,奴婢先前诊断,的确是滑脉,请殿下三思!”
盛寅心中虽气恼这些庸医,却也无奈,只好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世上毕竟庸人最多,臣不想再多言,便请殿下定夺吧。”
梅清一会儿听太医说得对,一会儿又看盛寅,已是进退失了分寸。
胡善祥也期盼地望着朱瞻基。
“殿下,开药的是大夫,可大夫不能代替病人作决定啊!”
朱瞻基沉默了,片刻后,他看向张皇后。
“母亲,过去您常对儿子言,人生行路,当有决断,迟疑不决,必坏大事。所以我为人处世,皆学母亲一般,便是选错了,披荆斩棘,也要走出一条新路!这次的选择攸关性命,当由您自己决断,如果您认为盛寅说得对,儿子就支持您!”
梅清欲言又止:“殿下,万一皇上怪罪——”
朱瞻基没有搭理梅清,而是握住张皇后的手。
“我会在殿外守着,绝不让任何人干扰。母亲放心,儿子一直陪着您。”
张皇后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刷刷地流了下来,她笑着点点头。
“准盛寅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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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寝殿。
朱高炽半夜从床上惊起。
郭贵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陛下?”
朱高炽一言不,起身下床套靴子。
郭贵妃看一眼天色,心中讶异:“陛下,您到底去哪儿?”
刘公公匆忙侍候朱高炽穿衣服,朱高炽往外走,丢下一句:“朕不放心,去坤宁宫看看。”
郭贵妃即刻起身:“陛下,臣妾陪着您一道儿去!”
很快,朱高炽的圣驾便到坤宁宫外,瞧见戴院判带着两名太医跪在殿外,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戴院判涕泗横流地扑上来。
“陛下,您可千万要拦着皇太子,他坚持要让盛寅为皇后娘娘医治,臣怕、怕这回龙嗣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