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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矜拼命挣扎,药刚入口,便被她挣脱开来,一把将药碗打碎在地,姚子矜也扑倒在地上。
胡尚食咬牙切齿:“我来。”
她亲自上前,以碎瓷逼近她的咽喉,眸中蕴起一片水雾,哽咽道:“入宫后我失去了一个妹妹,可因为你,竟生失而复得之感。就在昨日之前,我甚至想过,你是这般聪慧,万不能辜负了,将来可将衣钵传给你……”
姚子矜试图后退,却被两名宦官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胡尚食眼底泛起泪光:“可你威胁到了太子妃,威胁到了胡家,所以,不要怪我——都怪这该死的命!别怪我!”
画屏吓得缩在一旁,胡善祥突然上前握住了胡尚食的手。
胡尚食厉声道:“你糊涂!天下女子皆可入宫,独孙氏不可以,太子妃,万不能心软啊!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怎么,你怕入十八层地狱,那就让我去好了!”
胡善祥望着姚子矜,姚子矜同样也望着她,眼底有渴求与期盼。
胡善祥有瞬间的犹豫,手,竟然真的松开了。
姚子矜眼底的希望,瞬间熄灭了。
这一刻,她的心也沉了下去,却并非出自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胡尚食眼看便割破姚子矜的喉咙,胡善祥再次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决意要阻止。
子衿望向胡善祥,受到深深的震动。
突然轰地一声,大门被人踢开。
朱瞻基一阵风似地进了大殿,眼见这种情形,一脚踢开胡尚食,胡尚食惨呼一声,跌在一边。
他将姚子矜拥入怀中。
“子矜?子矜!”
姚子矜张口欲言,却是眼前模糊,晕了过去。
朱瞻基抱起子矜便要离开,他脚步微顿,用余光嫌恶地瞥了胡尚食一眼,冷声道:“拿下。”
话音刚落,陈芜便带人闯入殿中。
胡尚食连忙跪下:“殿下,您万不可听信此女所言,殿下!”
朱瞻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陈芜示意,宦官上前将胡尚食带走。
胡善祥追到门口,望着朱瞻基渐远的背影,声嘶力竭:“殿下!殿下!”
一直低垂着头仿佛恐惧的阿金这才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着胡尚食被带走。
很快,盛寅便拎着药箱来草舍替子衿诊治,良久,收起施的针,回过身。
“殿下放心,姚姑娘是受惊过度,身子并无大碍,很快会清醒的。”
朱瞻基点头,“嗯”了声,陈芜便引着盛太医退出了书斋。
朱瞻基望向竹榻上的姚子矜,下意识取出凤佩凝视,目光复杂。
窗外,太阳逐渐西落,黄昏慢慢降临,黄鹂栖在院子里的花树上,啾啾鸣叫。
渐渐的,天空漫上一层灰雾。
姚子矜慢慢苏醒,坐起身,觉所处何处,一言不便要下榻。
朱瞻基原本站在窗前,摩挲着手中的凤佩,待她快踏出门去,方才出声:“一句解释也无,这便要走吗?”
姚子矜陡然站住了。
朱瞻基快步上前。
“姚子矜,不,你不姓姚,那么,是不是连名字都是假的?”
三足白玉香炉里青烟缥缈,淡淡的青木香萦绕在鼻间,似山涧泉水般澄净,又夹杂着丝丝缕缕雨后的清冽。
青竹的影子在窗棂上交叠,少女目光平静:“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朱瞻基安静地站在子衿面前,眸光万般怜惜,薄唇翕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子衿眼观鼻鼻观心,低眉敛目,避开他灼灼目光。
“我见你的时候,你不过十岁——”他一开口,便似灼灼夏日里的细雨。
丝丝缕缕的清冽温和,仿佛能浸润少女焦躁炽热的内心。
子矜似感叹似嘲讽:“是啊,我初次入宫尚且年幼,多年过去,别说是殿下,宫内还有谁记得我呢?”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朱瞻基眼中一片澄净,声音温暖如常:“是外祖母替你伪籍入宫?是了,一定是她。”
子矜避而不答,反问:“殿下要追究奴婢的冒籍之罪么?”
朱瞻基突然严肃:“我说过,不准你自称奴婢!”
子矜凄然笑笑:“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奴婢,又是谁呢?”
朱瞻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冒籍入宫,故意接近我,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