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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垂,游一帆行色匆匆地回来。
刚踏上镇抚司狱大门的台阶,一孩童突然冲过来,对着游一帆便拳打脚踢。
“坏人,还我爹爹来!坏人!坏人!”
游一帆垂眼望他,只对上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阿虎顿时变了脸色,他上前,一把将那孩子推开。
“大人,这是重阳宫宴下狱的东宫犯官家属。”
那孩童兀自不肯死心,捏紧了拳头,还要冲上去,被一名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用力一推,重重滚下台阶,跌得鼻青脸肿。
游一帆连眼皮子都未掀,大步流星地进了镇抚司狱。
漆黑的夹道两侧,犯人的哀嚎声、高呼冤枉之声混成一片,游一帆对一切充耳不闻,独自一人走向镇抚司狱深处。
后半夜,那孩童一瘸一拐地进了一间破旧民宅。
屋内,一虚弱妇人奄奄一息地靠在床头,那孩童端水给她喝。
妇人看到他满脸伤痕,不由落泪。
忽听见门外动静,孩童心生欢喜。
“娘,是不是上回送炭火的叔叔又来了?”
思及此,他飞奔出去,打开门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脚下竟是一包药,药上还有一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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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鸟儿成双成对的在日光下尽情地聒噪,子矜拎着一大桶水往大厨房走,她的影子被笼罩在雕花窗棂上,袅袅娜娜。
突然有只手伸出来帮她拎桶。
“子衿,我帮你。”
听到殷紫萍讨好的声音,子矜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并未搭理。
殷紫萍亦步亦趋地跟着子矜,数次想帮忙,子矜看都不看她。
突然,身后传来方含英微凉的声音:“殷紫萍,你过来。”
殷紫萍怔了一下,转身走过去:“方典膳,有什么吩咐吗?”
方含英沉声道:“自今日起,你不能再进大厨房。”
殷紫萍不明所以,质问:“为什么?”
见方含英面露难色,殷紫萍一惊,下意识望向子矜,却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
转眼间,却见不远处苏月华冷眼望着自己,她瞬间明悟,顿时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含英立刻被一众女使、宫女们围拢在中间。
众人好奇地追问:“殷紫萍犯什么错了?”
方含英一时间很是为难。
几个小宫女见状,叽叽喳喳地问:“方典膳,您怎么不说话呀?”
雪芦急于问话,险些被卡住。
香芹好笑,连忙替她拍背:“你又吃什么呀?”
雪芦憨笑:“刚做好的豆沙馅柿子饼,尝尝不!”
子矜望向远去的殷紫萍,神色复杂。
这时,苏月华走到她身边:“我告诉孟尚食了,关于殷紫萍真正的出身。”
子衿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月华:“你偷听我们谈话?”
苏月华低声道:“出身丐户,盗人厨艺,冒籍入宫,掩饰杀人,哪条都该逐出宫去。子矜,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再给她机会,但是我,绝不同这样的人共事。”
子衿沉吟:“可孟尚食早已在众目睽睽下,保证尚食局无人冒名——”
苏月华望着院子里拿起扫帚干杂活的殷紫萍,目露鄙夷:“所以她很幸运,就算尚食局人人皆知她的秘密,也不会公然拆穿。待风波过后,寻个由头撵出去便是!”
子衿却不以为意,只意味深长地瞧了苏月华一眼。
这日,雪芦在庭院里挑选新鲜的菜蔬,嘴巴里被吃食塞得满满的。
殷紫萍走上前欲帮忙,雪芦嘴里说不出话来,只急地连连摆手,避瘟疫一般避开了她。
香芹、玉脍搬着新送来的火腿入内,殷紫萍要伸出手帮忙接,却被香芹低声呵斥:“走开!”
二人走远,玉脍的声音飘入殷紫萍的耳中:“方典膳说的都是真的么,这样污秽的人……”
香芹附和道:“一旦被人知晓,我们都要受累,晦气!”
殷紫萍回过头,经过的宫女们都以嫌恶的表情低声议论,可她望过去的时候,他们又都若无其事地各自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