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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时,天已经暗下来了,韩峥主动提供帮忙:“你们在家里收拾,我去给你们挑两担水来。”
“韩峥,我会挑,我自己去吧。”云花楹不想麻烦他。
“我去吧,你们这么多东西要收拾,趁天黑前赶紧收拾利落吧。”韩峥说完就拿着扁担走了。
林珊早就看出他对云花楹有意思,看她的眼神都格外不一样,见他要表现,笑嘻嘻道:“那就谢谢韩哥了。”
蒋媛也看出来了,见云花楹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说破,麻利干活了。
韩峥快给她们挑了两担水回来,将厨房里的大缸挑满了,见云花楹在卧室里忙碌着,站在门口说了句:“花楹,我回去了。”
“等一下。”
云花楹拿起放在桌上的咸麻花,递给他:“谢谢你帮我们干活,这是我从靖县带来的麻花,送给你爷爷尝个鲜。”
“你之前帮了我大忙,我帮点小忙是应该的。”韩峥没有伸手。
“拿着吧,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你。”
云花楹将麻花塞到他手里,说完就转身回房了。
韩峥无奈笑了下,想着家里也要吃饭了,也就没在这里多逗留,拿着油纸包走后面的小路回家了。
韩老爷子站在门外的篱笆边等候,见孙子回来了,精瘦偏黑的脸庞上露出笑容,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他:“是不是有情况瞒着我?”
韩峥轻轻勾唇,指着不远处的房子:“我前几天去了趟靖县,认识了个女生,她正好被分派到这里下乡。今天跟她一起过来的,知青所那边住不下了,她们三个租了老何家的房子,我帮她做点小事。”
祖孙俩虽然不常见面,但韩老爷子一眼看透他的心思,笑容深深:“对人家女同志有想法?”
韩峥对此没有否认,坦荡大方承认:“嗯,我看上她了,一见钟情。”
韩老爷子闻言笑了:“峥子,你今年正好22岁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回头爷爷帮你把把关,若是女同志对你也有想法,那就正好了却我一桩心事了。”
“爷爷,不急。”
韩峥伸手揽住他微微佝偻的肩膀,心情瞧着很不错,“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孙子突然过来,韩老爷子本没有准备,不过也翻出了一小块咸鱼,还敲了几个鸡蛋煮汤,弄了一碗清淡的素炒蔬菜,简简单单的三个菜,却别有一番幸福滋味。
另一边,三个女生都是干活利索的人,也都是爱干净的,花了半个小时就将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了。
云花楹和林珊暂时同睡一个床,现在正是初秋时节,温度适宜,带过来的被褥也够保暖,不过等到寒冬季节来时,她们就要单独去买棉被御寒了。
劳累奔波了一天,她们也有些累了,烧了点水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就回房早点休息了。
林珊表面看性格大咧,其实有几分多愁善感,躺在床上就开始感伤了起来,“花楹,也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有没有在想我?”
“明天给他们写封信回去。”
云花楹也打算去寄信,她不会给方家人写信,不过有答应赵老师和周公安,到了这边会写信将地址告知,日后会跟他们有书信来往。
躺在陌生的床上,林珊很是感慨:“花楹,我们从今往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今天我找杨敏姐他们聊了聊,他们都来了三四年了,时间最短的也有一年半了,回城基本无望。”
“想这么多做什么。”
云花楹将毛巾晾好,坐在床边上,语气如常:“这两年政策不停变化,学校里老师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之前我在家里也听方自强说了些事,我觉得将来回城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真的?”
林珊立即爬起来坐好,她知道方自强接触的都是吃国家粮的干部,肯定比她父母消息灵通,此时双眼也冒起了光:“若真能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回去,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云花楹循循将话题深入。
“做什么准备?”林珊不解。
云花楹上床坐下,将薄被盖在身上,嗓音里少了几分冷淡:“你这次下乡应该也看清楚了,任何人都靠不住,靠人不如靠己。若是我们将来能够回城,你难道还想着回去依靠父母兄弟吗?”
说到这个,林珊表情有点落寞:“你说得对,靠人不如靠己。假设将来真能回城,我也不能去依赖他们,不说有多大出息,我最起码要有独立自强的能力,也该让我爷奶看清楚孙女并不比孙子差。”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挺好的。”
云花楹扯了扯嘴角,又道:“我在家里听方自强说上面又在提恢复高考的事,他也是听上面市里的干部说的,虽然现在政策还没落实下来,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真的会恢复吗?”
林珊对这事还不太确定,毕竟这事已经提过很多次了,可一直没有落实下来。
“我也只是猜测。”云花楹自然不会给准话,看向旁边摆在桌上的高中课本,这是她刚刚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继续说着:“机会总是留给做准备的人。若是哪天真的突然恢复了,我们早点做了准备,说不定就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命运也就彻底改变了。”
林珊一直很相信她,以前从不怀疑,现在更加坚信,总觉得她身上有股令人信服的魔力,点着头:“行,回头我有空就多看看书,温习下我们高中所学的课本。”
见她听进去了,云花楹又找了个督促她学习的理由:“你看杨敏姐她们的手全都布满了老茧,很明显干农活非常辛苦,我们俩不一定干得下来。你之前跟他们聊天时,我现高中生很少,大都是初中毕业,而我们俩和蒋媛是真正的高中毕业生,文化程度在他们之上。”
“我之前问了赵队长,红星公社原本没有学校,五个大队的学生都得去隔壁向阳公社上学,现在县里准备在红星公社筹建一个学校,到时候肯定要招老师,我们有高中学历很占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