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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为小人的愧疚涌上心中后,他结巴起来:“你,你,你……”
柳无恙站起身,望着这个想对他下狠手,却总是狠不起来的清秀男子。
轻声商议:“望先生再容我些时日!今日的药材还未铡,我先忙去。”
宋玉书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于海棠树下呆待了良久,直到宋卿月从伙房里出来。
“表哥,你不看诊吗?走,去医馆了!”
宋玉书站起身,呆望于院中忙碌的柳无恙,嘴唇动了动,涩然道:
“卿月,你一会儿去西市买几只鸡回来,无恙他身子虚,该补补了!”
说完,他通红着脸快步去了医馆。
“无恙?”宋卿月瞪大了杏眼。
她抱着那两本医书,走到柳无恙身前,笑脸往他面前一凑,“你与我表哥何时变得如此亲热?”
柳无恙将沾了药末的手在身上擦了擦,轻轻揉了一把她的头。
“昨夜我与玉书在沐房里‘赤诚’相对,彼此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玉书?你叫我表哥‘玉书’?”宋卿月杏眸瞪大,身上一阵恶寒。
昨夜她闭窗后,听到宋玉书唤柳无恙给他送巾子……
缓过神后,她涩然道:“我还未尝听表哥说起过,他有断、断袖的僻好!”
柳无恙摇头,往往药辗里放了一把药草。
翌日清晨。
医馆将开,便有许多前来看诊的妇人涌入。
宋卿月忙着安置这些妇人候诊,给她们端茶递水。
妇人们说,大街上,金吾卫、兼南衙禁军正于大街上戒严。
“戒严?为何?”她便好奇问了一嘴。
“听说今日安王从边塞回来,好像是打了胜仗呢!”
因着杏芳馆就紧邻上京长街大道,安王的仪仗会从馆前经过,宋卿月便留了心。
于郦阳城时,她错过一睹安王风范的机会。
今日,说什么她也要看看,这位安王果真如郦城百姓所言——美若妇人。
不久后,仪仗将近,宋卿月跑到临街的窗边,半开窗扇看希奇。
长街上,甲胄锃亮的卫队执龙旗招招,扛旌幡绵延,骑马开道。
后面有锦衣宫人鼓瑟吹笙,丝竹悠扬。
接后是罕毕飞扬,羽葆之下,雕金镶银、描彩绘翠的金辂房车驶入宋卿月眼帘。
车上,华纱丽缦高高挑起,内有美人神色略显疲惫,目光懒洋洋漠扫沿途的百姓。
目光扫至杏芳馆,看到窗户里偷觑的宋卿月,风流的眼风略微一停,唇边弯出抹媚惑的浅笑。
安王在冲她笑?宋卿月心底震撼,呆滞了目光。
果如郦阳人所言,他细眉飞目,翘鼻红唇,面如凝脂,比之她那夫君晏元良还要美上几分。
恰在此时,安王身侧一位削肩细腰的男靠头过来。
男子倚上安王,青丝如瀑,倾泻了安王满肩。
随之,安王纤长如玉的手指扯下华纱丽缦,遮尽窗外百姓视线。
同她一起挤在窗户旁看热闹的妇人碎牙……
“安王这是又从何处寻回的美男子?”
“以前还遮遮掩掩,怕圣上责备,靖王死后竟如此明目张胆?”
宋卿月咋舌,安王……竟好男风?
只是不知怎地,她总觉安王身侧那位男子很是眼熟。
待她脑中跳出晏元良的影子,连晃几下脑子将那张脸摇散。
晏元良早已跳河,若真是他,定是她大白天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