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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是没错的。
来到单位,已经中年谢顶的组长正在训话,他平时不苟言笑,除了用余光锁定年轻貌美的职员的胸脯,仿佛要透过衣服看见那两抹柔软,像极了一只秃鹫。
我觉得好笑,嘴角扬起些许弧度,招来了组长严厉的批评。
一转眼,突然就到了三十岁,我还是单身,也还是住在那个小房子里,每月按时交租,生活没有丝毫变化,楼下的女人早早搬走了,她跟前夫的孩子听说在家里活活饿死了,直到邻居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叫来警察强行破了门,才看到那尸体已经被蛆虫钻得不成样子。
她或许害怕两个冤魂前来索命,故而低价卖出了这间房,带着钱与情夫远走高飞。
三十二岁,家里在催促我结婚了,我也在想是不是应该找个伴,一个人的生活总是枯燥的,经家里介绍,我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她二十八岁,我大了她四岁,我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感觉到了年龄,应该如此。
我们谈了大概一年,两家洽谈之后,我们也准备结婚,我想她约莫对我也没有感情,只是年龄到了,或许跟谁在一起也就只是搭伙过日子,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漫无边际地追求所谓的爱情。
婚礼当天,亲朋好友都来了,纷纷说着新娘子好漂亮的话,这套说辞我也曾在他人的婚礼上说过无数次。
看着身边挽着我胳膊的女人,她面带笑容,仿佛定格在脸上一般,我也一样。
送走来宾后,我回到了新房,想着以后每月的按揭,就总感觉头疼,匆匆洗漱之后便是进行了机械运动,激情中,也不知道彼此看到的都是哪张脸。结束之后便互相歇息了。
除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拥抱对方。
三十四岁,我的孩子降生了,我给他取名叫李潇,希望他一生自由且快乐。
四十岁,我升职了,不少人来与我交好,时常请我去高档的酒楼与洗浴中心,直到一次被灌醉,我与一个洗脚小妹生了关系,我有些愧疚妻子,但是身旁人告诉我说,没关系的,很多男人都会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四十一岁,因为权钱交易,我赚了不少钱,但是我没有告诉过妻子,而是在外面另开了一张银行卡,将这些钱存起来。
四十二岁,我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生,二十岁出头,不似家中那位,已经人老珠黄。我时常与她相会,每次都要缠绵许久,然后给她拿些钱,我知道她有很多不干不净的关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互取所需罢了。
四十五岁,偷情的事情被妻子撞破,为了孩子,她没有跟我离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十岁,我生病了,癌症,医生说我已经不剩多少时日了。
我无悲无喜,好像才堪堪从一场大梦中醒转。
我问医生:“癌症会遗传吗?”
医生说不会,我释然。
不会,不会就好。
或许我早就病了,在很早之前,以为自己绝不会成为某种人的那个时刻。
或许我早就死了,在楼下小女孩活活饿死的那一天。
五十二岁,我的生命即将迎来尽头,我看着那个陪着我走过二十多年的女人,将所有的钱全部留给了她,余下一些,准备出去走走。
我走过自己二十多岁去看过的山河,头上也还是那一轮月亮。
这一生,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好似倒影一般不断回放,不知不觉间,竟已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怎样的人。
癌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夺走思想,也夺走生命。
最终,会陷入无尽的默,无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