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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稻田里寂静无声,只有割稻子的“唰唰”声。
开始的时候,沈秀娘还“叽叽喳喳”的聊天,不一会儿就有点蔫了。
好在晌午到了,江林氏带着榆哥儿,送了井水湃过的芋圆和寒瓜来。
江初禾早上湃着,就跟江林氏说了,怕这天气太热,晌午让她送来地里,好让大家凉快凉快,别中了暑热。
此时见她来了,才觉得嘴巴都干裂了皮,脸颊也晒的通红,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招呼大家去田埂上休息,沈秀娘当即出一声欢呼,撒开脚丫子就跑田埂上去了。
柳哥儿脸上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就连沈牧都抹了一把汗笑了。
江林氏带了一大陶罐的芋圆,还有一大茶缸的寒瓜碎,又用麻绳串了一串小茶缸和勺子。
可能田里吃东西要香些,这些日子明显吃腻了芋圆的榆哥儿,还眼巴巴的跟着舀了一碗。
江初禾坐在田埂边的草堆上,擦了把额头的汗,舀了一小口红糖水进嘴。
丝丝凉意从嘴里散蔓延,随着红糖水进入腹中蔓延到四肢百骸,觉得整个人都清凉起来。
休息间,却见隔壁江婶娘端着寒瓜过来打招呼:“林氏,你们今天也在这片割稻啊?”
江婶娘是长辈,又对江家人好。
江林氏赶紧上前邀她坐下:“是啊,婶娘,您也在啊。”
“可不是?哎哟,牧哥儿也在呢,好,好!”江婶娘坐下后眼睛都笑眯了缝儿。
“我还说你家到时候割不完,让根子三兄弟来帮忙呢,”她夸赞道:“这下有个好女婿,顶事!”
“瞧瞧这身板多壮实?腿脚……”
村里人夸男人,尤其是老大娘夸,那是能把人从上夸到下,夸到床上去的。
江初禾赶紧去舀一茶缸芋圆,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好堵住她的嘴。
“二奶奶,您还没尝过这冰饮子吧?在镇上卖的可好呢,您快吃点降降暑。”
江婶娘嘴巴被占着,然后又被这甜滋滋的冰饮子给分散了注意力,这才略过了沈牧。
“哟,这就是冰饮子啊!”江婶娘眼睛晶亮,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连我家林子都夸呢,还跟我打听!”
江林子是江婶娘的小儿子,正经读过两年书,但没能进一步,现在在镇上的酒楼当学徒。
年前还娶了镇上的媳妇,算是在清河镇安了家,脱离了泥腿子的身份。
“林子叔客气了,想喝我给他送过去,”江初禾笑盈盈道。
当初阿爹出事,要不是还有江婶娘一家帮衬,她家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就连组织人去江里打捞,见多识广的江林子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没少帮她们家上下打点。
江婶娘喝了一大口红糖水,舒坦道:“哪用你送去,我喊他过来,正在割稻呢。”
都是一家人,江婶娘也不客气,直接叫了小儿子过来。
让他有什么想法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省的暗地里打听,倒坏了这难得的情谊。
江林子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带着他的媳妇,两人都是真实出力干活的,脸上红通通一片,想来是热的很了。
江初禾示意柳哥儿,跟他一人一杯给两夫妻送上了冰饮子。
夫妻俩道过谢,都不扭捏,接过来就吃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