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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禾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嗡嗡”作响,大脑空白了片刻。
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声朝后院喊陪骡子的榆哥儿,“榆哥儿,榆哥儿,快去喊你沈牧哥,说你哥哥伤了手,让他把牛车套来。”
读书人的手,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不好好治疗,这辈子都拿不起笔了。
打柳哥儿的人恶毒至极,完全是存了绝他科举之路的心思。
连源口村里最没有见识的老阿婆都知道,科举考试如果字写的不好,那你纵使有满腹的锦绣文章,也不会有考官看上一眼。
而手坏了,还如何写好字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带柳哥儿去镇上医馆,早早看好不要留下病根。
榆哥儿出来看见哥哥满手的血,也吓坏了,听阿姐的一边哭一边跑去找姐夫套车。
江初禾不敢动柳哥儿的手,好在他的手此时血迹也已经干涸,没有继续流血。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吵醒在房间补眠的江林氏,进厨房泡了杯糖水。
灵光一闪,想到聂青青曾经教她的,又在糖水里加了点盐,捧出来给柳哥儿灌了下去。
一杯糖盐水下去,柳哥儿总算缓过来了些,江初禾急忙问:“是不是。。。。。。是不是那王瘸子做的?!”
“不,不是,”柳哥儿满脸悔恨的摇摇头,“是夫子。。。。。。不,是王启山做的!”
他王启山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畜牲,根本不配称为夫子。
原来当初跟着王瘸子来的青壮中,有一个人竟是王启山的亲侄子,亲侄子来了源口村一趟失了一两银子。
又知道柳哥儿在王启山那读书,便去他那添油加醋、歪曲事实的告了一状。
柳哥儿自认自己占理,跟王启山也解释清楚了,便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
可是之后几天上学,不是这个同窗跟他起冲突,就是那个同窗戏弄他扔他书本。
他跟王启山报告这些事,王启山却凉凉的看他一眼,说:“他们怎么不去招惹旁人,我看你自己的问题才最大。”
柳哥儿在王启山那没得到公正对待,等下次有人再欺负他时,便自己反抗。
今天中午他的饭里被人放了捏爆的死虫子,气不过又跟那几人扭打起来。
到了王启山那,竟然只责骂他无事生非,还要罚他一百戒尺。
夫子打学生戒尺是常事,柳哥儿开始只觉得王启山不公正,可是等二十戒尺打过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王启山竟然是存了打坏他手骨的心思的,柳哥儿当即觉得不对,趁他不备一鼓作气冲出了学堂,牟足了劲儿往源口村跑。
学堂里还冲出几人追他,好在他平时为了早点到学堂,早就练出来了,跑的很快,顺利回来。
江初禾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听完气的胸口起伏,“心思如此阴毒,以前我们真是瞎了眼了!”
如果王启山因为侄子失了钱财,直接让柳哥儿退学,那还就算了。
没想到他竟然装作不计较,又背后出此毒计,想要趁柳哥儿不备毁了他的手,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翻身。
她真的好难想象,这几年柳哥儿,竟然是在这样一个阴毒小人跟前读书!
院外的小路上传来了板车的滚动声,江初禾朝外看去,就看见沈牧徒手拉着板车过来。
忙问道:“沈牧哥,怎么没套牛车来?”
沈牧先看了一眼柳哥儿受伤的手,才沉声道:“牛车跑的不快,榆哥儿说骡子已经养的康健,我们架骡车走。”
江初禾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骡子,让过身让沈牧去套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