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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雍认真听，中间不曾打断。直到有位太医端着盘药渣进来时，他才开口：&1dquo;路太医，你说来听听。”

  祝嬷嬷顿时脸色大变，屏住呼吸，僵硬跪伏。

  &1dquo;回诸位贵人，下官不敢有所隐瞒。这清肺汤，确属下官为九殿下所开，药方是存档的、药剂是太医院配的，温和降火，没有问题。但，这份药渣里头，却不知是谁，擅自添了东西！”

  第2o章阻拦

  路太医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锅：

  &1dquo;添了什么东西？谁添的？”双胞胎六七皇子的生母宸妃急问，她因教子无方被承天帝斥责了一顿，眼睛哭得红肿，两手各护着一个儿子，悲愤道：&1dquo;武儿怎么可能害弟弟呢？他虽贪玩，但懂天理人伦的呀！”

  她就是传说中皇后的堂妹？可刚才并没有听到皇后为赵泽武求情，还是最开始求过了？姐妹共侍一夫，堂妹生的是双胎龙子，后宫居不易，多少会有些想法的。容佑棠暗自揣测。

  &1dquo;宸妃娘娘请坐下说话，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基于对方是长辈，赵泽雍安抚了一句，又吩咐：&1dquo;路太医，你接着说，药渣里头被添了什么东西？”

  &1dquo;黄连。”路太医正色指出。

  黄、黄连？而不是砒&he11ip;&he11ip;我呸！容佑棠很想抽自己嘴巴，默默向九皇子道歉。

  其实，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诧狐疑：居然不是砒霜之类的毒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九皇子下黄连？有病吗？

  &1dquo;黄连？”赵泽雍都有些懵，&1dquo;你确定？”

  路太医坚定点头：&1dquo;正是，下官敢以人头担保！不过，加了黄连，倒也无毒，只是这剂量偏大，熬出来会非常苦。下官当初考虑到九殿下年幼，且只是略微上火，用不着下猛药，所以才选用了温和的清肺汤。”

  在这节骨眼上、众目睽睽之下，太医是不敢撒谎的，众人不得不信。

  &1dquo;将药渣妥善封存，留档待查，你们下去吧。”赵泽雍沉吟片刻后吩咐。

  &1dquo;是。”路太医随侍卫退下。

  皇长子赵泽福皱眉：&1dquo;老三，你猜是谁在小九的汤药里动手脚呢？胆子也忒大了，竟敢谋害皇子！”他这话虽然是问庆王，然而余光却扫向——

  二皇子赵泽祥顿时坐不住了，恼羞成怒，疾步上前，一脚踹翻祝嬷嬷，厉声斥骂：&1dquo;你是伺候小九的管事嬷嬷，办事办老了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坤和宫的脸面被你个老货丢尽了！”

  &1dquo;殿下，殿下饶命啊，老奴、老奴只是一时糊涂&he11ip;&he11ip;啊呀！饶命啊&he11ip;&he11ip;啊！”祝嬷嬷知道无法抵赖，只能痛哭求饶。她本来只是想暗中教训日渐不顺从的九皇子而已，前面都相安无事，谁知今日倒霉了。

  眨眼间，二皇子已将祝嬷嬷连踹好几脚，且都踢在头面胸口上。

  下黄连，没下毒。难道她是想借机泄恨、悄悄折磨小孩子？容佑棠简直无话可说。

  赵泽雍略作思考，起身，冷静安排：&1dquo;大哥、二哥，李公公，这个嬷嬷就劳烦你们重点审问，其余宫女也请细细筛一遍，登记留档，有罪严惩，无罪释放。我和五弟去事现场祈元殿看看，老七也跟上。六弟，你先扶宸妃娘娘回去，不必过份恐慌。”

  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1dquo;谨遵殿下令。”李德英率先躬身。

  &1dquo;兵分两路是快些，那你去祈元殿吧。”赵泽福慡快赞同，此举正合他心意：坤和宫出丑，怎能不瞧个热闹？不揪它几根小辫子？

  &1dquo;去吧去吧。”赵泽祥烦得不行，恨不得踩死祝嬷嬷——她挟私报复，却叫人抓住马脚，带累整个中宫！

  于是，容佑棠跟着离开坤和宫，看庆王的背影眼神钦佩极了：真厉害！把烂摊子留给皇长子、李德英、二皇子，让他们角力！有大内总管在场监督，至少会取得折中结果。若庆王留下，反而不妙，容易被两位兄长夹击。

  下半夜，雪停了，残月如钩。高大厚重的殿堂静默矗立，皇宫幽深，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1dquo;三哥，你说那祝嬷嬷究竟什么意思？”赵泽耀叹气问，他身穿藕色挑金箭袖锦袍，头戴红翡冠，贵气雅致。

  &1dquo;母妃早亡，我常年征战在外。”赵泽雍面无表情，语气沉重道：&1dquo;小九年幼稚弱，难免遭欺凌折磨。这宫里的人，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1dquo;唉，可惜我已经开府多年，不便行走后宫。”赵泽耀歉意地望着兄长，&1dquo;但母妃和宜珊时常去坤和宫看望小九，母妃始终顾念着淑妃娘娘。”

  &1dquo;替我谢过庄妃娘娘、二皇妹，改日空了，我再亲去宁和宫。”

  这个容佑棠知道：庆王已故的生母淑妃娘娘和礼部尚书千金是手帕交，前后入宫，可惜，淑妃却红颜早逝。

  他们走了许久，才到祈元殿，看着眼前建筑，容佑棠下意识抬头：好高的宝塔——

  &1dquo;啊！”他当时抬脚，却忘了宫里的台阶比寻常高些，一脚没够上，就要摔倒。

  幸好，庆王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然转身，一把抓住容佑棠胳膊，把人拎起来，然后放好，板着脸，给了一个告诫的眼神。

  &1dquo;对不起！殿下，我、我很抱歉。”容佑棠尴尬至极，忙扶正歪斜的黑色内侍帽，又抻了抻宝蓝色棉袍。

  庆王没说什么，只是抬起食指，居高临下，凌空点点容佑棠，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