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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泠:“不许去!”
“又怎么?”赵十七转头问他,夏泠看到她肩部已经露出了锁骨,衬着纤长的脖颈,月色下有细致的轮廓,攒紧双眉:“一个女子,以自己的清白去冒险,你丢不丢人?”
“这与你有什么相干?”赵十七奇道。
“我怕你图谋不成,连累于我。”他现在受困于此,她出手不成,只怕连他也一并害了。
“他们一个都活不成。”
夏泠眸光深深:“你保证?”对方二十多人,十七跟他已经缠斗许久,消耗很大了。
赵十七当然不能保证,若非如此,她何须将自己弄出这般丑态?便冷冷讥诮回去:“你有办法?”
夏泠说:“只要你肯配合,当然有。”
“什么办法,你说说看?”赵十七看他一眼身上的绳索,“你别趁机让我为你松绳索。”
“不必。”夏泠说,“谅你也没这等胆量。”
“捆着绳子你能赶走他们?”赵十七倒不信了。
第十三章剑舞
“我现在自然赶不走那些人,但是迟丹能行。”夏泠虽来漠北不足半年,一干地形已经了然于胸,他方才察看地貌,判断出此处靠近迟丹的地盘。
“迟丹?他在哪里?”赵十七问出口便觉得自己幼稚了。
“我就是迟丹。”夏泠浅浅挑起自己那轮廓雅致的半边长眉。
赵十七看着他的模样笑出了声音:“迟丹生出你这个样子来?”迟丹乃是天连山公认的大沙枭,不但须皆重,而且肌肉虬结,有西域男子铁塔般的雄壮之美。他这个江南人长得这么“娘”,嘴巴都还没有别人的眼睛大,如何冒充?再说祖莫里也不是没见过迟丹,稍微走近些便能够识破的。
“所以要你协助,帮我把簪子拿下来。”赵十七存心看他的本事,依言取下他头上的玉簪,一把拉散他的髻,乌层层流泻下来,他将额前散晃至额前,来盖住自己的脸。
十七看此人散遮住了眼睛,只露一张弧度优美的唇,倒添了韵致。她不觉想,其实男人长成他这样,也算一种味道。
豆豆在一边,看得很是沉默:沙匪当前,这两个人没有好生去想法子对付敌人,反而先忙着互相色诱了起来。
夏泠说:“我怀里有个锦纸包,内有一张白绡,你取出来。”赵十七方才解他衣衫之时看到了那个纸包,打开一看,两尺见方的白色丝绡,质地优良,下方还飘洒着数朵淡墨长叶兰。
“你该见过之蓝国的绯颜公主吧?”
赵十七猛然抬起头:“这个……你也知道?”
身为南煦三品大员,他也好意思去打听一个沙匪的绯闻?夏泠无视她的惊讶:“你将此物当成之蓝国的面纱。”
赵十七摇头咂嘴,对他表示鄙视:“这样的事情你也好意思做?”
夏泠要她假扮绯颜公主,来配合他扮演迟丹正与情人约会的场面。这个人,连沙漠绯闻都要拿来利用,败坏人家大沙枭的名声。
“你可以不采纳我的法子。”夏泠气定神闲,“横竖就是再多给你几张面纱,你也扮不来那位漠北美人。”
赵十七将绡巾折出折角:“我性命要紧,不跟你窝里斗。”
夏泠本措辞注重身份,此时也情不由主地顺着她的匪话道:“谁跟你一窝的?”
两人正拌嘴,豆豆忽然低头搂住十七的腰肢。
“你吓着豆豆了。”十七恨他害豆豆跟自己一起受苦。
夏泠嘴角微抽:“他在提醒你,祖莫里他们越来越近了。”
当下,不再耽搁。
赵十七将夏泠的头揉成沙匪常见的模样。他的头比较软,又不够脏,丝间还有淡淡的香气……
——这哪里像个土匪嘛?
十七按着他的头狠命搓弄了一番,又寻了臭烂泥,揉了好几把,方始有些造型。夏泠虽则从军两年多,但并非从底层士卒做起,何曾受过这等腌臜肮脏之辱,气得一双黑眸中火光乱迸,却也好耐力一言不任她折污。
赵十七自己将白色丝绡紧紧束于脸上,一股清淡如木樨花的香气渗入鼻间。她疑惑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种女子之物贴身随藏。夏泠让她将自己的玉簪拾起来:“你快挽一个之蓝人的式起来。”
十七的头虽然用湖水抹平了,可是她的头上常年滚满了灰尘黄泥,脏得都硬了。要将它们听话地挽作髻,着实费事。夏泠看她笨手笨脚弄了一圈越搞越像鸟窝,手一动:“给我。”
十七将他的玉簪重还给他,坐到他被捆住的双手可以够到的地方,有选择地替他松开几个手指。
夏泠看她在制人上实在有一手,也不说话。
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手重脚将她不听话的头用力拢住,替她挽起一个绯颜公主惯常的流云髻,将玉簪往她头皮上用力一插。
十七坐起来,已经被他蹂躏成了一朵苦菜花,两眼泪汪汪,脸蛋皱巴巴。虽然知道他是刻意而为,也不能说什么,只恶狠狠瞅着他。
夏泠恍若未见她的敌意:“你舞剑如何?”
他们枯坐不动,也不容易将祖莫里他们骗过。
赵十七想了想,说:“天下兵器一般通,应该能会,但是剑器舞是舞蹈不是武功,需有韵律。”她知道绯颜公主擅长剑器舞,猜出夏泠要她舞剑将那些沙匪蒙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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