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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李晓香带着制取的凝脂来到林氏的别院，与一众官宦家的夫人小姐相见。李晓香能隐隐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到来明显没有前几次那般热络了。

  &1dquo;哟，李姑娘来了，不知道带了什么好东西啊？”赵侍郎的妻子赵夫人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请李晓香坐下。

  &1dquo;也没什么，制取了一些面脂而已。秋日已至，天干物燥，若再使用炎夏的凝脂，自然不合适了。”

  &1dquo;想的倒是周到。”赵夫人与林氏对视之后，又道，&1dquo;以前觉得溢香小筑的东西别家没有，十分鲜。用了之后效果也确实不错，所以一直用你们的东西。可是现在，明月斋也制作了凝脂与香露。明月斋可是二三十年的老店了，李姑娘觉得比起溢香小筑来如何啊？”

  被拿来与都城里的名店相比，李晓香并没有气短。她只是微微一笑道：&1dquo;我没有见过明月斋的凝脂和香露，所以无法评较。”

  明月斋竟然也制作凝脂和香露了？

  看来赵云兰是将配方卖给了明月斋啊！

  真可惜，在大夏没有什么专利，若是有，她李晓香早就申请了。

  &1dquo;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明月斋的凝脂。我与韩夫人倒是觉得这凝脂比起溢香小筑的要更加细致。”

  赵夫人此话一出，韩夫人也跟着点头。

  &1dquo;且待我看看明月斋的凝脂。”李晓香很想知道赵云兰偷师学到了多少。

  赵夫人的婢女端上木托盘，托盘上是三只瓷罐。瓷罐的质地明显比李晓香所用的更加剔透圆润，明月斋在&1dquo;产品包装”上还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挺符合大牌的风格。

  &1dquo;这第一个罐子里的，就是最普通的凝脂，你所谓补水的那种。”

  李晓香点了点头，将罐子打开，这款凝脂从色泽上来看，比起李晓香所制作的要更加莹润。看来明月斋所选的厚叶菜品质不错。

  只是凝脂里可不是光有厚叶菜就够了，而且厚叶菜也不是万能的。

  李晓香闭上眼睛细细品闻，不紧不慢道：&1dquo;凝脂中除了象胆之外，还使用了清心糙与迷迭香。赵夫人，我若没记错，您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吧？”

  赵夫人点了点头，&1dquo;那是自然。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了。”

  &1dquo;怀有身孕的女子多有禁忌，最好不要碰清凉活血之物，比如说象胆、清心糙以及迷迭香。赵夫人这胎来之不易，可要好好珍惜啊！”

  赵夫人愣了愣，&1dquo;清心糙与迷迭香均乃寻常之物&he11ip;&he11ip;若这些都要注意，未免也&he11ip;&he11ip;李姑娘，你该不会是夸大其词吧？”

  李晓香抿唇一笑，&1dquo;赵夫人，自从得知您有孕，晓香都是特别为您制作的面脂。您上回还抱怨晓香给您制的面脂不如别人的清凉，那是因为您的面脂与别人的不同。”

  赵夫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一旁的韩夫人轻哼了一声道：&1dquo;李姑娘，该不会是你为了找回面子，故意贬损明月斋吧？”

  &1dquo;晓香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这罐面脂里是不是用了清心糙与迷迭香，找个大夫闻一闻便知。至于这两味糙药的功效，随便找本医书典籍看一看，想必有详载。”

  赵夫人已经有些紧张了，她嫁入赵府多年未有所出，赵老夫人对她意见很大，已经为儿子物色了几位妾氏。只因赵侍郎与赵夫人感情深厚，一直没有答应纳妾。赵夫人时年三十三，终于有了身孕。都城里都说这是铁树开了花，生男生女还不知道。但无论男女，赵夫人都将腹中孩子看得无比重要，饮食起居小心翼翼。

  被李晓香这么一说，明月斋的凝脂，她是决计不会用的。

  &1dquo;这只是明月斋一时疏忽，忘记提醒赵夫人罢了。不代表另外的面脂，也有瑕疵。”

  这位韩夫人放在现代，就是只用名牌的阔太太。一言以蔽之——只选贵的不选对的。这是最难改变态度的消费者，她相信价格与品质等同，注重品牌效益。

  李晓香也不急，缓缓打开另一罐面脂，放在日光下看了看，然后不再说话了。

  韩夫人露出傲色，&1dquo;怎么不说话了？”

  李晓香将瓷罐推到韩夫人面前，&1dquo;夫人可曾开罐看过？”

  &1dquo;什么？”韩夫人眯着眼睛，这才觉明月斋的面脂之上竟然浮着一层水，根本就不是凝脂状。

  李晓香此时更加确定，赵云兰是被明月斋派来的。因为她一直以为花糙精华是煮出来的，而不是蒸出来的。制取花糙精华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有水在里面。

  而这罐凝脂的做法，摆明就是将花糙当做药糙一样熬煮之后，将剩下的水与甜杏仁油相搅拌而成。只是水与油是不相容的，而且一旦甜杏仁油中被混入了水之后，隔绝氧气的效果丧失，材料将极易腐坏。

  就好比此刻，这罐面脂已经有些馊了的气味了。

  &1dquo;这&he11ip;&he11ip;这是什么东西啊&he11ip;&he11ip;”韩夫人捂住口鼻。

  李晓香将另一罐凝脂打开，也是如是。

  &1dquo;赵夫人，你这些东西真的是从明月斋里取来的吗？”韩夫人是死也不愿相信明月斋竟然会制出这样的东西来。

  &1dquo;这&he11ip;&he11ip;是明月斋的一位伙计送给我的。说是铺子里的货，老板还没说要摆出来卖呢。因为我是老顾客了，所以照顾我，先让我试一试。”

  &1dquo;定是那伙计诳你！”韩夫人没好气地将那些罐子推远，嫌恶道，&1dquo;定是他自己背着东家想要挣钱，偷用了明月斋里用剩下的或是已经腐坏了的材料，做了这些东西，拿来讨好你！若你喜欢，以后他就会继续悄悄做这些东西卖钱！他日，本夫人若是见着明月斋的掌柜，一定要将这事好好说一说！”

  林氏为韩夫人倒了一杯茶，缓声道：&1dquo;姐姐消消气。晓香啊，既然你说有了身孕的女人不能随便乱用面脂，可有什么合适的给赵夫人用？”

  &1dquo;自然是有的。因为赵夫人有了身孕，忌讳也就多了，选择材料必得小心谨慎。晓香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制成了这种面脂。赵夫人不妨试一试。”

  李晓香取出来的仍旧是一个陶罐。因为花糙精华遇光容易变质，所以李晓香始终坚持以陶罐来装面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