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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古朝他们笑笑，朝杜磊撇头：“进来吧。”

  杜磊第一反应就是皱眉：“不进去了，你出来吧，东西别带了，家里有。”

  他眼角眉梢都是厌恶，好像进李一骏的家觉得脏，拿李一骏家带出来的东西也脏一样。

  以前闻古不注意这些细节，现在他把杜磊琢磨明白了，就觉得好笑，他笑着说：“你还是进来吧。”

  他不可能走。

  他怎么可能会跟一个他进了别人的家，就觉得他脏了的人走呢。

  他又不是受虐狂。

  “我们昨天不是说明白了吗？”杜磊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尽力理智道：“今天你跟我回去，我们仔细谈谈，下面的事我都按你所说的办，不行吗？就一年而已！”

  “我为什么要给你一年？”看着杜磊身上反斥出来的感觉，闻古脸上那点礼貌的笑也情不自禁散了，“凭我要可怜你还是怎么地？”

  “闻古！”闻古的话瞬间激起了杜磊的怒火，这让他的眼睛刹那间就像蒙了一层血似的激荡凶猛，但杜磊知道这样是跟闻古行不通的，他秒间强压下了怒火，压着嗓子道：“好，就是不给一年，那我们能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吗？而不是……”

  说到这，杜磊真的忍不住他心底无止境的恶心，“而不是在这个地方。”

  而不是在这个他睡过的野男人的家，他会犯恶心，会吐出来的。

  “这个地方怎么了？”闻古冷冷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怎么，行吗？”杜磊逃避。

  “没怎么，那怎么不能谈了？进来吧。”

  “闻古！你不恶心，我恶心，行吗？”杜磊受不住了，他这几天一天都没睡着，一想到闻古睡在对他有意思的男人家里，他是愤怒又犯恶心，他能站在闻古面前控制住情绪，已经用光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了。

  “就这样你就觉得恶心了？”闻古双手抱于胸前，翘出的嘴角悲凉无比，“那你跟你的小男孩光着身子抱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杜磊被他逼得眼睛赤红，喘着粗气，最终他低低咆哮道：“就一次而已，一次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已经作过了吗！你有完没完啊闻古！”

  第十三章

  有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闻古不愿意和杜磊过的原因，你忍受的一切恶心，他当是平常，你的宽容和妥协，得到的是一句“有完没完”。

  “有完的。”闻古特别平静，“你不犯，你不提，你不说有完没完，总有一个关卡是可以完的，甚至不会生。但你都犯了，你犯了就是我没完没了，杜磊，你和我之间，谁比谁高贵呢？你不贱，我也不贱。”

  杜磊烦躁地一扒头，忍气吞声道：“你别激我，你知道你一激我，我说话就不长脑子，闻古，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闻古点头，眼睛里带着点不可名状的笑意，“我知道你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更希望我装作不知道是那个意思，和你嘻嘻哈哈，跟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和一起更你想要的生活。”

  “闻古！”杜磊气到抖，“你不要屈解我的意思，你到底要屈解我到什么时候！”

  他当即就想拖闻古出来，可在伸手的那一刻，他碰触到了闻古的眼睛，那双笑眼里藏着巨大的悲伤与失望。

  那刺疼了杜磊的心，让他跟碰到了尖刺一样飞收回了自己的手。

  杜磊低下头，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叹了口气，看着闻古的脚道：“你这样伤我有什么意思呢？既然如此，就这样吧，你别后悔就行。”

  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闻古垂着眼睛没说话，等杜磊再看他，只看到了一个猜不出心思的，冷漠的男人。

  杜磊转过头，握着拳头，等了又等，像是等了十几秒，又像是等到了天长地久，也没等到有人叫他，他走了。

  他离开的声音，和保安开着巡逻车的声音接而响起，等到耳朵边上只有小区里小鸟轻轻叫的声音，闻古终于抬起了头，正视看往前方。

  他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后悔吗？不会的。

  他的成年来的晚，他是在车祸过后才现自己成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之后的每一个决定，都带着绝不会后悔的深思熟虑。

  他感激自己年轻时候的年少轻狂，为此他拥有过爱情，但他更感激成年后的自己为自己的尊严所做的妥协与努力，前者是经历，后者，才是他个人，他身为闻古这个人活着的价值。

  就是身边空无一人，他也会很开心，他有选择不和垃圾一起生活的权力。

  这一次杜磊有一个多星期没出现，闻古本来打算出去住，和李一骏先维持一个谈恋爱的距离。但李一骏这个人太没有侵入感，或者说，年纪大了的人，谈恋爱就是有本钱，在闻古没提出前，他就搬到了隔壁的小别墅，让闻古安心住在他家，维持了一个闻古想要的理解距离。

  闻古真心觉得李一骏高明，也就不排斥李一骏经常进来和他共同进餐。

  李一骏一搬出去，闻古也是忙了起来，他这两年看着是被杜磊关起来白瞎了，但一个想离开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闻古这两年看的书都是有意识提升自己专业的，并且物色到了能挥他专业特长的职位，所以杜磊这个大患确实解决了，闻古就开始求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