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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廷：&1dquo;这事儿您跟她说去。我回国这些年，她明里暗里给我使的绊子不少。我对她已经够客气。下回二伯再问，您就回，让她消停点儿。”

  韩事成皱眉，要说什么。

  &1dquo;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他说着，起身离开。

  韩事成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他这做父亲的工作忙碌，从小韩廷跟在爷爷身边长大，与他并不亲近，礼貌教养是有，训话也向来一句不反驳不忤逆，可转过头去一句也不听。

  所幸苗子正，不走歪路。偶尔碰上大事，也能听进老爷子的话。

  韩廷走进花厅，韩于坚一身青衫，立在花梨木桌前写毛字。

  韩廷过去瞧上一眼，老爷子刚写完&1dquo;一”字。

  简单一，苍遒有力。

  韩廷道：&1dquo;您老功底见深了。”

  韩于坚和煦笑道：&1dquo;你多久没写了？”

  &1dquo;怕有大半年了。忙。”

  韩于坚把毛递给他，韩廷接过来，走到桌前，对着桌上那宣白纸上的&1dquo;一”，蹙眉半刻，写下：&1dquo;挥吾欲去。”他起身看一眼，说：&1dquo;比您差远了。”

  又将毛还给老爷子，道：&1dquo;您起先想写什么？”

  &1dquo;一叶渔船两小童。”老爷子孩子似地笑道，皱纹舒展，像湖面的涟漪。

  韩廷一愣，复而笑：&1dquo;那是我扰您清净了。”

  &1dquo;不碍。”老爷子提，把他留的下句给补了上去：

  &1dquo;一挥吾欲去，佩剑事长征。”

  &1dquo;这幅字我收了。”韩廷说，将宣纸从桌上揭起，放在一旁的藤几上晾干。

  韩于坚重铺上宣纸，压上镇纸，细细抹平，道：&1dquo;这次去德国，工作上遇了难事？”

  韩廷暗道老爷子精明，什么都逃不过他眼睛：&1dquo;docToRcLoud研碰上瓶颈。进展缓慢。”

  韩于坚说：&1dquo;人工智能医生，做的是未来的工作，碰上瓶颈在所难免，你早该有心理准备。”

  韩廷：&1dquo;是。”

  &1dquo;但我也得提醒你，”老爷子拿蘸饱了墨，道，&1dquo;投入太多，无产出，董事们恐怕不乐意。要是积怨久了，恐怕对你的位置有威胁。”

  韩廷站一旁磨着墨，漫不经心地说：&1dquo;那我会先一步废了他们的位置。”

  老爷子手中的顿了一下，道：&1dquo;你做事还是过狠。能留余地就不必赶尽杀绝。”

  韩廷不置可否，只顾磨墨。

  韩于坚便知他不想深聊，转问：&1dquo;成天忙工作，感情生活有进展？”

  韩廷好笑：&1dquo;您这是催婚？”

  &1dquo;我还想着抱重孙子呢。”说到这话题，老人和所有长辈一样期盼，&1dquo;成家立业。立业我不操心。这成家的事，你得提上日程。你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也不见你看上。”

  &1dquo;太麻烦的，我没那工夫伺候。碰上顺眼的吧，人看我不顺眼。这事儿您别赖我，您现在要弄一姑娘搁我跟前，说您看着行，指定要我结婚，我也结。”韩廷戏道，&1dquo;或者您要只是想抱重孙，我给您生两个回来。”

  &1dquo;混账。”老爷子瞪他一眼，末了，却叹，&1dquo;我想看你有爱有情，心里头啊，得有块温柔的地儿。”

  韩廷说：&1dquo;您上了年纪，愈矫情了。”

  老爷子作势要抽他，他笑着退后一步躲开，说：&1dquo;您别闪着腰，我给您倒杯茶。”

  韩廷吃了顿晚饭，也没在家住，十点多的时候启程回东边。

  夜里的长安街一路通畅，韩廷坐在后座，想起一事：&1dquo;唐宋。”

  &1dquo;诶。”

  &1dquo;查一下星辰的合同，我看下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