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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可劲儿作足够了！可惜，有时候他清醒，有时候他的灵魂被排斥躲在一个小小角落，等到大脑渐渐容纳不住他的灵魂，所以有时只能凭借着身体本能和暗示，让原本的复制体行动了。

  吃饭掉一地一衣裳饭菜汤，闹着要陈闫收拾，别人收拾不行。

  6虞看不见，系统却见到陈闫低下头收拾完再抬头眼眶不经意间红红的了。

  还有衣服，6虞自己不穿，非要陈闫穿，脸也不洗，非要陈闫洗，日常胡乱脾气，陈闫都好脾气地受着，像是他一生的好脾气都用在了这个人身上。

  刚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转眼就忘了，陈闫给他收拾换洗衣物，给他擦身，一遍遍折磨陈闫，虐完陈闫的身还不算，更是在不停的虐陈闫的心。

  没有这么痛过，每一次6虞身体的一个部位出现毛病，陈闫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流泪。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晚上，算是陈闫难得能休息的时间，6虞重掌握身体的主动权，他心底知道，如果继续折腾，日以继夜的，起到的作用会更好，但是他一想到陈闫忙碌一整天，也许现在累的不行，忽然不忍心叫陈闫醒来。

  但是晚上上厕所，6虞不叫醒陈闫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他动作慢吞吞的，尽量不打扰到别人，但这对于他却无比艰难，当真的感觉到下半身湿意的时候，6虞整个人蒙在那里。

  连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他也没反应。

  陈闫的声音哑哑的：“傻了，不是说了有事叫我？”

  “我以为你在睡觉。”太过震惊，6虞无意识将心底话说出来了。

  夜凉如水，6虞身上像是披着一层柔光，陈闫只觉得他再也没见过6虞这样又乖又心疼人的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人会像6虞一样心疼他。

  不对，或许有别人会心疼他，但是他不愿意，陈闫扶着6虞起来，他晚上根本没有办法睡觉，总担心自己万一真的睡着了，身边这个人会在他不知不觉中没有温度，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怎么可以呢？

  6虞还是觉得丢脸，陈闫倒是毫不在乎，给他擦了身，动作经过这么多时日的训练，已经不算笨拙，反而很流畅。

  只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眼睛里又有些湿，陈闫一直以为流泪是弱者的象征，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根本控制不住眼泪。

  6虞躺在床上心里有事，嫌弃自己，根本睡不着，陈闫似乎知道6虞的心思，躺下来宽慰他说许多话，6虞还是第一次知道陈闫有话痨的潜质。

  “别在意，你去问问谁没尿过床，对吧？”

  6虞：“你可闭嘴吧！”

  他还是不开心。

  不过，造作了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陈闫现在到底讨厌他没，但是他在这个世界太受苦了，6虞的声音微乎其微，“我以后总会离开，也会有别的人喜欢你，生命很漫长，也很现实，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对吧？”

  陈闫又想去洗手间洗脸，他以为自己习惯了，但有些事情根本习惯不了。

  他只要一想到，这人说话的时候胸口甚至全身都会疼，他就心疼的要命，至于以后有没有别人，他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现在陈闫已经感受到那种孤寂了，看着6虞，像是6虞在这里，又像是他不在这里，心灵荒芜的在长草一样。

  陈闫轻轻地说：“你别说话了。”

  6虞：！

  这就已经开始嫌弃他了吗？

  6虞被系统屏蔽痛觉，他真心没有觉得有多痛，所以也不知道陈闫对他心疼的到底是哪方面。

  他闭着眼睛彻底不想搭理陈闫，明明现在的局面很好了，和他想象的一样，主角攻越来越讨厌他，但是他难受死了。

  想到记忆里的那个身影，6虞心底才好受一些，他总要回到现实世界中的，那里毕竟有他的牵绊，这里就只当做演一场戏吧。

  6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等到次日醒来，又开始欺负陈闫，但是他不知道，因为没睡好，他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美。

  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

  但是当6虞欺负陈闫凶陈闫时，却显得异常有活力。6虞眼睛看不见，系统保持沉默不说，生怕宿主会不忍心，所以6虞根本不知道陈闫每天很多时间会看着他呆，在被欺负时除了好脾气外，眼眶不知道红了多少次。

  陈闫从来没有这么矛盾过，“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又想你能解脱，一种结果是我不再受苦了，一种是你不会再受苦了。”

  6虞卧槽了一声：“所以我这是不靠氧气罐就能活，要是依靠氧气罐，你会控制不住拔了管子吧？”

  6虞见陈闫没说话，心底更是倒吸一口冷气，陈闫说不定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表情一言难尽，就被陈闫抱在怀里，陈闫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但我确定我舍不得。还有，”陈闫欲言又止：“你别说话了，休息休息。”

  会疼。

  这两个字被陈闫咽下去。

  6虞不知道陈闫在想什么，但是他确实会觉得累，身体被屏蔽痛觉，却不能屏蔽一切的负面反应。

  6虞真的只是想要休息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破风箱一样，他以为自己时间很多，却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