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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福妞冷冷地看着二汉,二汉也慢慢收了尴尬的神色,看看自己的腿,脸上是恐吓的表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福妞看着二汉转身往家里走,这才看到他走路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怕明天就好了。不过俺不怕你了,福妞抱着怀里的小狗,以后有小狗陪着有栓,就是进山里过夜,也不用担心了。
“姐,你站在那里看啥哩?”有栓把灶下放了几根柴火,屋里实在是热得不行了,人先就走出来,看着站在土墙旁的福妞问道。
福妞抱着小狗回来没有明说,和有栓一起坐下来,才道:“看你热的,不用热开,洗一洗只要水热就行了。”
“给你烧口儿热水夜里喝,姐,咱柴火多着呢,你不用着急地进山去,在家里休息两天好了。”有栓抱过小狗来,对福妞道。
刚才又有二汉来偷听,福妞下意识地低声道:“咱那晒的葡萄干,去看看可以收了吧。”一提起来葡萄,有栓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对福妞道:“看咱这记性,上次那葡萄我后来种晚了,今天四婶看了,说是未必能活呢。”
福妞嘿嘿两声,每一次进山回来都是很累又很晚,如果是一棵小树在那里还可以提醒自己不会忘,只是一点儿葡萄藤,丢手就总是忘记及时种上。
“明天姐去,如果葡萄干可以收了,就只弄葡萄回来,不分心思,这样就不会再忘了。”福妞对有栓道。
一会儿水开了,福妞进房里去擦洗,有栓说白天太热,去四婶家里吃晚饭以前洗过一次了,但是福妞洗澡的时候,找了一个旧盆,按着小狗在院子里洗了一个澡,小狗是在熊窝里呆着的,身上总有一股子气味。
洗完了有栓用旧布帮小狗擦干净,看到福妞洗过出来,对福妞道:“姐,给他取个啥名才好?以后是咱家里的人了。”
“叫有财好不好?”福妞也用旧布擦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在草丛里趴了半天,蚊子只在头上飞,不洗头觉得难过。
有栓觉得这名字不错,继续用手里的干布给有财擦着身上的毛,一面和有财说话:“有财,你要快快长大,可以和姐一起进山,也可以和哥哥在家里。”
用手摸一摸有财身上的毛擦得半干,有栓又说一句:“擦干了哦。”一旁擦着头的福妞嗯一声道:“擦干了。”
这才明白过来有栓是在和有财在说话,院子里福妞和有栓一起笑起来,福妞用手摸一摸头上半干的头,对有栓道:“咱睡吧,明天早上记得喊姐一声儿。”今天这么累,明天自己是起不来的。
有栓抱着有财先不睡,对福妞道:“姐你先睡,我把有财先哄睡着,不然咱睡着了,有财会不会跑走。”
“你拿根布条先栓两天,等有财在咱家里呆熟了,就不会走了。就是走了自己也会回来。”福妞一倒下来,就觉得眼皮要打架了。
有栓觉得也有道理,抱着有财进屋去拿了几块旧布,出来把有财放在腿上用腿圈着它,把旧布撕成布条接起来,对有财道:“哥哥怕有财出去就不认识路回来,才把有财栓起来。你听话,乖乖睡觉了。”
再看一看睡下来的福妞,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有栓把福妞推醒的时候,是惊慌失措地:“姐,你可以起来了,不过,有财不见了。”福妞揉揉眼睛坐起来,有栓没有睡在一旁,已经站起来在院子里到处找,一旁的拴在小木凳上布条被有财咬断了,有财不知道去了哪里。
昨天晚上的两个大饼福妞还留了一个今天吃,用手洗一洗脸,福妞把大饼用原来包大饼的油纸包好放在怀里,拿起布袋掖在腰带上,对着已经要哭出来的有栓道:“别着急,等天亮了你再在村里找找去。”
有栓勉强忍住眼泪,刚和有财亲香一晚,刚有只小狗有财就不见了。有栓心里沮丧的很,对福妞道:“姐,你去吧,早去早回,俺没事。”泪花花在眼眶里打转的有栓道:“有财一定会回来的,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有栓这么疼有财,有财一定会回来的。”福妞这样安慰了有栓几句,这才往外走。有栓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对着天上的月亮只是念叨着:“有财一定会回来的。”
出了村口,福妞就觉得不对了,身后象是有人。她几次回头,天还没有亮,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也没有看到有多余的影子在,树影草丛的影子在地上看起来都是怪异的。
怀里还揣着菜刀,现这个菜刀很是好用,昨天晚上回来就摆在桌子上了,福妞走的时候顺手就把菜刀揣在怀里了。再加上自己功夫还行,福妞是不担心地继续往前大步走,也侧耳留神听着身后的动静。
直到天蒙蒙亮走到进山的时候,再往后看一眼,这个时候树后可以有一角布影儿留出来,因为天亮才能看得出来。
福妞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匆忙躲在树后的人是二汉。二汉敢于明着晚上到家里来偷,这里前后无人,远处的田里象是有早下地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黑影,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听到福妞的呼救。
站着想一想,福妞已经明白了,二汉是想弄明白自己去哪里弄的大鱼,福妞站在进山口只是犹豫,如果让二汉跟着过来,他会不会生病?如果让二汉知道自己过了松树,他会不会回村里去到处乱说。
前后想明白,福妞打算进山了,她一拐进山路口,就迅地爬上一棵树,在树冠里藏起身影往下看,果然过一会儿,二汉从后面东张西望的跟来了,福妞在树上嘿嘿一笑,看着二汉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