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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沙砾变成珍珠（第1页）

跟在维刚身后，冰玫还在噼里啪啦地编辑短信：波儿，你打电话有什么急事？我这边在会展中心人声鼎沸，根本听不到。

维刚把低头弄手机的人揽进怀里，免得她撞到别人身上。

那边王永刚在跟查重器的厂家沟通。

她跟维刚提到过，图书采购不可能仅靠人的记忆，以后每年进书几万册，必须用仪器帮忙记忆馆藏品种，避免重复购置。

冰玫这边的手机震动了。

文波的短信：我二哥调查那个田苗苗，居然被拦截了。她或许是个有背景的。

冰玫有点愣神儿，原来，田苗苗也是个有来头的人。

文波又来短信：我知道大块头喜欢的人是谁了。就是那个云嫣，在文氏做hR。你跟她还挺熟的。

冰玫赶紧回复：波儿，她是程维刚的妹妹，她随母姓。我当然熟啦。

文波也秒回：闺蜜和姐妹都做不成了，被表白不跟我说，有了小姑子还不跟我说。

冰玫笑，回复道：波儿，别忙着吃醋，等我回去给你们引荐。除了被茗缘儿喜欢这一点，其他方面她很不如意的。

冰玫收起手机，听见维刚在跟出版社的人交谈。

冰玫跟妈妈参加过各种洽谈会，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业务，不会大惊小怪。

俞木木倒是第一次和口若悬河的业务们近距离接触。

这次的书市共邀请了全国几百家出版社，和上百家图书经销商。维刚穿梭在各个艺术类相关出版社之间，也会跟顶流的综合性出版社了解情况。

出版社的业务们的工作非常辛苦，遇到这种大型书市，他们要保持注意力集中，直到工作结束。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失礼于各种客户，包括零售顾客和图书馆的老师们。

俞木木是一位称职的助理，维刚询问每一位业务关于图书出版的趋势，纸张、油墨、人工等等涨价对于图书价格的影响，木木都跟在他身后，快地记录在小本本上。

周玉芬则拉着于双红，随时准备接收出版社的小礼物。

冰玫被她塞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块粉粉嫩嫩的奶油小点心。

维刚却在她耳边笑道：“不是吃的，是小毛巾挽成的。”

冰玫眨眼细看，笑起来。

一整天下来，他们的体力和鞋子接受了考验，但场馆还没走完。

冰玫亲眼见识了，周玉芬瘦瘦巴巴的人，背着两大包东西，于双红和俞木木还帮她拎着另外两包。

她一再跟王永刚强调：“到了宾馆，我要分成四份的。今天的收获真是大极了。”

王永刚看了看维刚，两人都在对方眼里感受到无奈。

华灯初上的盐海市，在街角咖啡，云嫣见到了身材不高、架着眼镜却依然风度卓然的褚忱医生。

俩人点了简餐，然后很快进入正题。

褚忱道：“病人跟你是母女关系，你为什么不劝劝她，直接跟我见面，可能效果更好。”

云嫣略略迟疑了几秒，道：“褚先生，我家情况比较特殊。为了能让你全面了解我妈妈的情况，我可能要讲一些隐私。”

“当然，心理医生必须听到真实经历，才能做出正确判断。也只有心理医生，能够保证隐私到此为止。因为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褚忱的干净语音，以及镜片后面的坚定眼神，都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云嫣简明扼要地讲了家中往事。

一直没插话的褚忱，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云嫣觉得他就像看病历的医生那么冷静认真，他也的确是。

褚忱道：“那个年代，没有心理疏导这回事。家里出事后，全靠当事人自我疗愈，难免会留下诸多问题。”

云嫣肯定他的说法，又道：“这么多年以来，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在雇主家里，对老人孩子男主人女主人，都有独到的敬重和关爱。我以为，她早就看淡了一切。”

褚忱摇头：“有些心理问题，恰恰可能会掩盖在一些或平静或开朗，甚至乐观积极的表象下面。她跟之前的自己判若两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褚忱也不免表情沉重，说：“如同沙砾变成珍珠，过程太长，太隐秘，伤害就不容易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