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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故事我讲了,堰城罗建平在端公的建议下,连续做了九次引魂仪式,前八次都因为各种原因失败,最后一次虽然出了意外,但好歹让傻儿子变聪明了,可是却牺牲了养女。最后问到养女道名的时候,竟然是与我一同参加道门考核的宁虚若。
宁虚若当日在考核中的表现不错,甚至说,如果没有法宝或机缘,她的硬实力是过我的。可是奇怪地是,传法仪式的时候,她居然无故失踪了。更诡异地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失踪,前辈们居然毫不在意,似乎这人就从没有出现过。是他们本就知道宁虚若的异常,故意隐瞒一些真相,还是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我决定还是先从罗家查起,于是主动要拜访罗家,罗建平自然是满口欢迎,本来就打算让我去给他家调调风水。为保险起见,我又叫了兴鼎一起,毕竟打仗师兄弟,有事的时候可以相互照应。
罗家不愧是堰城的富户,别墅座落在堰城的西北郊,正好搭在昆仑山与东海的中心线上,由三方二层小楼加一方大门,组成一个四合院,院中有一个池塘,此时已是初夏,池塘中碧藕连片,遮没了整片池塘。
刚进罗家大门,就有两三个中年男女迎面走来,罗建平做了介绍,原来是他的远房亲戚。罗建平建了这个别墅后,请了几个亲戚来家里帮忙,照顾他家人的饮食。到了正堂,还没有看到人,就听一声清脆的喊叫,“爸爸,你回来了,还带了客人!”
循声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迎面走了出来,估摸就是罗建平的“傻儿子”。不待罗建平介绍,那少年主动招呼道:“爸爸还带了俩道爷回来,道爷好!”说完拱了拱手,竟然是正宗的道家礼节。
我和兴鼎赶紧还礼,各自报了道号。进了厅堂,那少年非常健谈,说他叫罗玉真,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尤其喜欢一些奇闻杂学,对一些娱乐赌术也感兴趣,就连千门布阵也懂一些。
这倒让我非常诧异,本想着一个傻子就算恢复了正常,也不可能有多聪明吧。再说这种富贵家庭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多半都是些纨绔子弟,可是这孩子举止文雅,谈吐爽健,感觉不到半点邋遢的习气。
聊了有半个时辰,罗玉真终于露出了贪玩的习性,拉着我要去后山抓蛐蛐,整得罗建平尴尬不已,忙说道长要先用斋饭,恰好此时管家来告诉罗建平饭食备好了,罗玉真这才放手。
可是刚吃完饭,罗玉真就非要拉着我和兴鼎上山,说一起去抓蛐蛐,抓完了斗上一把,看看谁厉害。罗建平极力阻拦,却架不住罗玉真孩子心性,最后没办法,只得让管家陪着,让我们一起去后山玩。
罗家后山是一片很大的丛林,丛林中巨树参天,郁郁葱葱,当初罗建平建别墅的时候就选了这后山当靠山。为防止有人盗伐树木破了风水,干脆走了门路,连这片山一起盘了下来。
我们在山上走了几时,罗玉真要分开寻找,说蟋蟀都藏在温暖湿润的地方,同一个地方只有一只“斗战蟋蟀”,其他的都是菜鸡。原本想着,斗蟋蟀是玩物丧志的事情,道门弟子绝不能沾染。可为了查清罗家的状况,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他。
接下来,我们就分开寻找蟋蟀。凭着我幼时的记忆,温暖湿润的草丛中确实会有大的蟋蟀,但是这种蟋蟀个头大,力量不强。要真的找到能打的,还是要在荆丛中寻找。
放眼看去,满山的丛林中,西北方有一片小棘林,生在一条干沟上,我果断穿了过去。到了干沟边上,才现这原来是一条山的裂隙,裂隙足有一丈多宽,深不知几许,从山腰一路延伸到山脚,裂隙正对着罗家的四合院。
理论上说,这种裂隙,足可以成为天斩煞,但凡有点常识的风水师都不会选择在天斩煞的煞口上建住宅,除非,罗家家里有隐秘?
就在我探看地形的时候,忽听一阵“嘶嘶”地轻响,赶紧回身戒备,却见不远处一条三尺长的土蛇,昂吐信,啾啾地窜了过来。我赶紧后退,却不想,那土蛇不依不饶,盯准我就追了过来。
自传法完成后,我的杀意就很淡了,但是天生的暴脾气,怎能容忍这畜生得寸进尺,我果断返身,“唰”地丢出一柄峨眉刺,正中那土蛇的七寸,那土蛇扭了扭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谁知道这下可惹了祸,这条土蛇刚死,忽见裂缝下又窜出六七条同样的土蛇。这种土蛇平时性情慵懒,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如此暴虐。
当时我进退两难,进吧,还不知道裂缝下有多少毒蛇。退吧,又显得太过懦弱,万一把毒蛇引下了山,罪过可就大了。
就在我左右无路的时候,又出现了五六条毒蛇,分散开向我包围了过来。看着阵形,我忽然醒悟,这种阵形,不就是我在付家村遭遇的毒蛇“十二星阵”么,难道,这是同一批毒蛇,还是,这些毒蛇也是被人驱使的?
可是,付家村驱使毒蛇的六婆已经死了啊。想到六婆,我忽然想起,对了,当时宁虚若给我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就是六婆么,难道,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六婆死前说得一句话“我不姓付”,难道,这之间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过,此时已经由不得我思考这些问题了,十二条土蛇摆成的星阵已经成了气候,虽然我的法力已经今非昔比,但是仓促间应对,还是有些吃力。
与这些土蛇斗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忽然想到,最后六婆是用竹笛吹出难听的曲子,驱走了那批毒蛇。对了,我这里也有一根竹笛,还是定级考核的时候衡无居士送我的。
趁着土蛇换阵的空隙,我果断出手,从法器袋里取出了竹笛。可惜,我不会吹曲子,不过大体上还能记得曲子的高低频率,于是试着吸了口气,呼噜呼噜地吹了起来。
这一吹,那些土蛇果然出现了异常,阵形开始散乱了。我试着调动了法力,将法力夹杂到音质中,再次吹出来,立马又变得不同。那些土蛇听了这些音调,争先恐后得溜下了裂缝。
看来,这竹笛就是驭蛇的工具,不同的音调会让毒蛇做出不同的反应。可是,衡无居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竹笛呢,难道他也有问题,那又为什么偏要将这只竹笛交到我手上呢?
不管了,先看看那条蛇尸吧。我折了根木棍,翻动蛇尸,看起来,这就是普通的土蛇,就连个头也和普通的土蛇差不多。不过,就在我拔出峨眉刺的时候,一道透明的液体从蛇尸中喷了出来,差点溅了我一身。
我凝眉看去,这种液体,怎么那么像遗迹探索时我在地下世界见到的浆液?我用木棍沾着闻了闻,又细看了液体的形态,确定这就是地下世界的那种浆液。
难道,这里也是遗迹的一部分吗,还是说,这条裂缝,实际也是遗迹的一个出口?
我取出了一个瓶子,想将这些浆液收集起来,带回师门,让长辈们帮忙鉴别。可惜,这种浆液见了空气,很快就汽化了,再看那条蛇尸,已经明显地腐烂,就像死去了很久很久了。看来,这种浆液可以进入生物体内,可是一旦流出,这种生物腐烂的度也会加倍增长。
我又向裂隙边走了走,小心地透过荆棘丛往下看,可惜,下边的光线太暗,黑漆漆深不见底。我捡了块石块,丢了下去。过了有半分钟,才听到“噗通”的水声,看来,裂缝下有水潭。
可是如果有水潭,这些水又流向了哪里呢?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兴鼎捉到了一只“白头铁蹄”,向我炫耀。我心想兴鼎还真是舒服,无忧无虑的,也没有杂乱的心思,可以一心求道。
不过我也要捉只蛐蛐应付罗玉真了,要不然见面了不好说话。观察了一阵,我果断穿过了一片棘林,在棘刺的根部现了一个“大家伙”,正在“吱吱”地唱曲。
我小心地拿出一个瓶子,“砰”一下扣了下去。那只蛐蛐拼命挣扎,在瓶子里来回跳跃,撞得瓶子叮叮作响,可惜肉身怎抵得过硬玻璃,挣扎了一时,那蛐蛐就安静了。我倒过了瓶子,丢了些草芽进去,准备去和罗玉真他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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