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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就算个平手吧,”阿兰对把枪顶着他太阳穴的人说。&1dquo;我们收手,然后走开。”
&1dquo;不,孩子,”乔纳斯说。他的声音很平静,他也不觉得自己把愤怒表现了出来,尽管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生气了。天啊,竟然会陷入这样的僵局,哪怕只是暂时的!&1dquo;没有人敢对灵柩猎手提条件。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乔纳斯突然感到自己的衬衫后面被一样硬硬的、冷冷的东西给抵住了,就在肩胛骨下面的致命位置。他马上就明白了那东西是什么,也知道是谁拿着它,他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但他就是想不通局势怎么会急转直下,显得如此愚蠢而疯狂。
&1dquo;把枪收起来,”身后那冰冷利器的主人说。声音有些空洞——不仅仅是冷静,准确地说是毫无感情。&1dquo;现在就做,否则这东西就会刺入你的心脏。别说废话。我不听任何废话。照我说的做,要么就去死。”
乔纳斯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两样东西:年轻和事实。他把枪放回枪套里。
&1dquo;那个黑头的人。把你的枪从我朋友的耳边拿开,放回你的枪套。现在。”
克莱·雷诺兹并不需要别人邀请两次,当阿兰把匕从他的脖子上拿开,并往后撤了一步时,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库斯伯特没有四下张望,还是站在原地,弹弓的橡皮筋拉得满满的,胳膊肘弯着。
&1dquo;站在吧台边的人,”罗兰说。&1dquo;把枪给我放回去。”
德佩普照办,当受伤的手指碰到枪带的时候他露出一脸痛苦的样子。枪放下之后,库斯伯特才把弹弓的橡皮筋松开,让杯弓里的弹球落到掌心中。
这一切生的起因早被人遗忘了,因为结果太让人瞠目结舌了。这时,锡弥站了起来,很快地穿过房间。他的脸颊挂满泪花。他抓住库斯伯特的一只手,吻了好几次(这种咂吧嘴的声音若是放在别的情形下就很有喜剧效果了),然后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接着他闪过雷诺兹,推开右边的那个蝙蝠翼门向外跑去,撞入了睡眼惺忪、半醉半醒的治安官的怀抱。是席伯把艾弗里叫来的。这位高级治安官在市长的晚宴上喝得大醉,席伯去时他正在自己看管的某间牢房里睡着呢。
8
&1dquo;还真是乱七八糟啊,是不是?”艾弗里说话了。没有人回答。他也不指望有人会回答,他们总会考虑到不答话才是明智的。
监狱的办公区域太小了,难以容下三个人和三个半大小子外加一个肥胖的治安官。因此艾弗里把他们带到附近的市集会厅里去,里面回响着椽上的鸽子振动翅膀的声音,还有讲坛后面老爷钟出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是一个装饰简洁的房间,但仍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几百年来,城里的老百姓和领地的地主们都是来到这里,做决定,通过法律,偶尔还把某些特别捣蛋的人放逐到西部去。在月光照耀下,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庄严肃穆,罗兰觉得就连乔纳斯这个老头子都或多或少有同感。这种肃穆自然而然地赋予治安官赫克·艾弗里一种权威,而通常他是难以表露出权威的。
厅里摆满了在当时被称做&1dquo;裸背椅”的长椅——橡木制的靠背长凳,背部和底部都没有靠垫。总共有六十个这样的椅子,在宽大的中央走廊两边各有三十个。乔纳斯、德佩普和雷诺兹三个人坐在走廊左边前排的椅子上。罗兰、库斯伯特和阿兰则和他们隔着走廊坐着。雷诺兹和德佩普看上去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神情还有点尴尬;乔纳斯倒是镇定自若。威尔·迪尔伯恩和他的伙伴们不动声色。罗兰看了一眼库斯伯特,希望他能从这个眼神里读出自己的用意:你要是再耍小聪明说什么俏皮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拧下来。他觉得对方已经心领神会。伯特早就把他那个愚蠢的&1dquo;哨兵”不知藏到哪儿去了,这是个好兆头。
&1dquo;真是乱七八糟,”艾弗里重复道,深深叹了一口气,嘴里冒出一股浓浓的酒精味。他坐在演讲台的边缘,一双短腿晃悠着,饶有兴又有点厌恶地看着它们。
这时边门开了,副手戴夫走了进来,他脱下了晚宴上穿的白夹克,那副单边眼睛塞进了平常穿的卡其衬衫口袋里。他一只手上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小包东西,罗兰觉得那看上去像桦树皮。
&1dquo;大卫,你是不是已经把一半煮过了?”艾弗里问。他现在摆出了一副生怕受骗的表情。
&1dquo;对。”
&1dquo;是不是煮了两次?”
&1dquo;对。两次。”
&1dquo;因为是这么说明的。”
&1dquo;对啊。”戴夫顺从地重复了一遍。他把杯子递给了艾弗里,把剩下的那些看起来像桦树皮碎屑的东西也一股脑倒进杯中。
艾弗里晃了晃里面的液体,有点怀疑地看了看里面,接着一饮而尽。他一脸痛苦的样子。&1dquo;哦,真难喝!”他叫道。&1dquo;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1dquo;这是什么?”乔纳斯问。
&1dquo;治头疼的冲剂。也可以说是治宿醉的冲剂。从老女巫那里拿来的。她住在库斯山上。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吗?”艾弗里若有所指地看了乔纳斯一眼。那个拿枪的老家伙假装没看见,但罗兰看到了那个眼神。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又一个待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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