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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要忠贞不渝,古代人要专房专宠,这一点儿上古今女人没有区别,就是制度不同。赵赦相待真姐儿这样郑重,花开是飘起来的那一个。姨娘们这样客气,花开觉得这是应当。敢不客气以后姑娘是王妃,就让她们好看才是。有这样心思的花开踩着脚下飘飘然的步子,对赵赦去姨娘房中有着莫大的好奇心。是宠爱我们姑娘多些,还是对姨娘们多些?花开不是第一次偷偷打听赵赦去哪里。
花开这样打听对不对?真姐儿心思还没有拿定,因为她对赵赦还不了解。处处的笑脸儿相迎,真姐儿也只是个年青女孩子,也觉得如在云端。只有吕湘波的踞傲才能让真姐儿清醒一下,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对你客气。吕湘波不在,依然云里呆着。
眼前房中无人,这样时候并不多。真姐儿悄悄对花开道:“你小心着,不要让表哥知道。”换了任何一个人,背后有人打听都未必会喜欢。花开答应着出去,心里不以为然。被赵赦这样郑重弄晕头的花开心想,我们姑娘以后是王妃,王爷理当不一般对待,去姨娘房中的次数,要比看姑娘的次数少些才对。
对着天上澄净的月色,花开依着栏杆想了一会儿,王爷生得那样英俊,对着姑娘一笑,可以迷倒天下人。姑娘身边要是没有人帮着,可怎么能管得了王爷呢?院子里一架子木香,白生生开在月下,花开想一回姑娘年幼,又想一回王爷英俊,不觉痴痴起来。
又是一天突然有雨,小雨下了一会儿,不过湿了地皮,房中姑娘们也都出房来看。“雨打花枝儿真是摧残,”吕湘波幽幽然长叹一声,联想到自身被迫来陪这个小家女,何尝不是一种摧残。
真姐儿要是性子浮躁些,遇到事情听到一句话儿就要跳,吕湘波还可以得意回去宣扬,看看她出身不好,不是一个稳重人。偏生真姐儿性子极和善,吕湘波时有傲气之语,真姐儿不过一笑。此时看真姐儿,是随着大家出来看雨,面上盈盈轻笑,依然轻易不肯多话。
韦婉如最爱说话,这又说上了:“凉快得多,要是能去逛集市多好。”华沉鱼取笑她:“又是你三哥带着你钻狗洞出门吧?我只奇怪你钻出去又钻回来吗?”被笑得不好意思的韦婉如娇俏的吐一吐舌头道:“只得这样,就这被我爹妈知道,从来训的训打得打,唉,可怜我生在这样家,倒不如小丫头们,常得街上玩。”
大家一起笑,真姐儿也嫣然。自从来到王府,只出过一次门放风筝。想想婉如的话,哪得街上自由自在,卖小吃的吆喝声耳边不断,肚子里馋虫一会儿要拱一下那时有。房中珍稀果子从来不缺,哪得袖子里数着钱,算着吃什么,那样象更开心。
“要是姑娘也去逛,我就可以陪着去了。”韦婉如把话锋儿转到真姐儿身上,邹掌珠和华沉鱼齐声道:“这话怎么可以说。”韦婉如讨喜地笑一下,话锋儿又把吕湘波也带进来:“吕姑娘昨天也问我呢,说对着姑娘说街上的集市,要是喜欢,都可以得去。”
真姐儿笑意盈盈对着吕湘波扫视一下,这位吕姑娘不象是好意思。吕湘波尴尬一下,婉如从来幼小话憨。
看到真姐儿稳重娴雅不亚于自己的吕湘波,看不到真姐儿遇事就跳几下总是气不顺。对着韦婉如这样说,也是想着真姐儿小家女,一定是街上玩惯,用这些话来勾着真姐儿浮躁着贪玩好笑话她。
此时被婉如说出来,吕湘波忙笑着道:“我也爱街上热闹呢,马车里街上走过,最爱看的是外面书肆。”这话说过,真姐儿徐徐问出来:“哦?你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吕湘波眼睛亮,对真姐儿道:“最近的时文,要是雅致的,三叔看过我也得看看,还记得一句吟夏的诗句,”念出来给真姐儿听,真姐儿暗笑,我古文诗词并没好到这样地步,劳你对牛弹琴一次。不过嘴里是夸赞:“好。”才女都说好,特特地念出来,真姐儿也不介意捧上一个场子。
陪伴的姑娘们告辞出来时,吕湘波和韦婉如走在一起,吕湘波埋怨婉如:“怎么把我也说出来了?”婉如圆睁双眼,不解地道:“不是你说的吗?”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懵懂得不行,吕湘波自恃才女名分,只能不和她计较下去。
走上两步,韦婉如开口道:“沈姑娘问看什么书?姐姐明天可以带来了。”面上向往的婉如有些嫉妒:“选书上面,我不如姐姐。我只会玩。”吕湘波微微冷笑:“我有也单独给她,可不敢经过你的手给,给的不好,把我一古脑儿卖出来。”
韦婉如听不出来话中有刺,反而笑得眉儿舒展眼波流转:“我只要姐姐帮我选一本,我自己送去。”身前几步走着邹掌珠和华沉鱼,一起回身道:“你们在讨论送什么书吧?”吕湘波淡然一笑,觉得心中有根刺在扎。这两位也不是糊涂人,不是那看不明白的人。
回到家里见过母亲,吕夫人照例要问的是好不好?吕湘波每次要回答:“沈姑娘好品性儿,说话也是和声和气的,不是街上站门面大叫大嚷的姑娘。”在现代据理力争,或许夸的人多,不夸有理也夸胆量;在古代真姐儿这样的身份,在古人看来的小事情也要理论一番,至少象吕湘波这样的人,是等着呢。
吕夫人听过就瞅着女儿笑:“这你可知道了,飞到王府里就成凤凰了,你不要再小瞧她了,只想着她没有身份。”吕湘波撇着嘴儿回房去,心里想,本来就是没身份,不过她总不暴露,真是让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