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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玩得太晚就回去,赵赦送真姐儿回房。只在院门就松开她的手交给丫头们:“回去就睡吧,明儿到书房里来,表哥有话对你说。”真姐儿答应过,看到随着赵赦送自己回房的两位姨娘眼中多是羡慕。
真姐儿带着丫头们进房里,看过白猫,又看过瓷盆里的小鱼儿,才回到绡帐中去。一时睡不着,想想今天见的两位姨娘,一直就站着侍候。除了自己去到时,随着家人给自己和赵赦行过礼,再就一句话也没有。
这里面哪一个是施姨娘?哪一个是水姨娘?真姐儿懒懒打一个哈欠,象是不重要了。
第二天上午去书房里,身后跟着七、八个丫头这一次随着进到院中,在廊下止步,真姐儿自己进来。赵赦坐在书房中,旁边坐着一个人。看到真姐儿进来,他要起来。赵赦摆一摆手:“以后是先生,张先生坐着吧。”
张士祯看进来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盘金青色罗衫,下身是盘金绣花罗裙,上戴着白玉凤洗簪子,凤嘴里叼着一串珠子,都有龙眼大小。真姐儿为赵赦让来,才穿得这么正式。看在张士祯眼里,有着无形压力。王爷对这位沈姑娘是极看重,好在不是正式的先生,王爷说只是说说浅些的道理就成。
“这是我的幕僚张先生,以后逢双日上午,来书房听先生讲书。五天一休,也不可太劳累了。”赵赦说过,真姐儿过来行礼。张士祯还了半礼,说了几句:“不敢当。”
再回房去,没有人不喜欢。花开欢天喜地:“王爷亲自指的先生呢。”秦妈妈用手擦拭掉眼角中的泪水,扳着手指对真姐儿又是一通交待,真姐儿微嘟了嘴,去书房有表哥说不要任性不要淘气;回到房里还躲不开,秦妈妈也是要说不要任性不要淘气。
第二天张士祯进来在先,见过赵赦去隔壁房间坐着候真姐儿。房内摆好两个书案,一个大的是张士祯坐着,一个小的是真姐儿的。赵吉送茶上来:“姑娘吃了早饭才过来,先生再候一时。”张士祯点点头,这位姑娘来不早,自己是早就知道。
读书人修身养性,苦读多年的张士祯也很能坐得住。偶尔抬眼看外面,四个小厮赵吉赵祥赵如赵意不时来去,手上不是捧着书信就是来往公文。王爷在军中公务繁忙,在王府里也是不闲着。
真姐儿这时候才出现在院门口,崭的象牙色绣花罗衫裹着小小的人儿,丫头们簇拥着先去见王爷。
伏案的赵赦走过来,携着真姐儿的手:“我送你过去。”来到隔壁,交给张士祯:“先生辛苦。”张士祯躬身道:“晚生不敢当。”
再带着真姐儿走到小书案后站定,对她道:“要听先生的话,表哥不出去就在隔壁,要什么就来回我。”
这样安顿过,赵赦才转身出去。师徒一起送他,然后才是开始讲课。讲的是孝经,上午功课不重,只说了一章,又说了些写字的勾划,张士祯让真姐儿自己写字背书,他坐在上书案后看书相陪。
房中安安静静,只有丫头们进来送茶送点心的声音,也是低了又低怕打扰到房中。丫头们候在廊下听使唤,花开悄声指给红笺看:“王爷这书房好多梧桐树,稍有点儿风,半点儿暑气也没有。”
红笺也悄声告诉花开及众丫头:“在家里的人都知道,随着姑娘来的人是不知道。这是王爷的内书房,闲杂人等从不能进。咱们侍候姑娘才进得来,不要乱看乱听。”花开吓了一跳,对这书房肃然起敬。看院门口只得赵如一个小厮看着,院中静静似是无人。花开又疑惑上来:既然重要,却没有太多人守着?这话自己心里转过,没有说出来。
近中午的时候,里面换过两遍茶,送过一次点心。赵吉从走廊上过来,面上带着微笑进去。花开侧耳听着,丫头们也侧耳听着。赵吉对张士祯道:“先生中午这里吃饭,王爷说为姑娘请请先生。”
伏在案上写字的真姐儿微抬起眼眸,上午自己拘谨,看张先生也拘谨。做徒弟的有担心也罢了,做先生的担心何来?张士祯是拿捏得不行,听到王爷摆饭,站起来恭敬答应:“不敢当。”
上了几天的学,真姐儿放心,功课不重,表哥不催功课,先生也不催;张士祯更是放下心来,这一天又陪赵赦吃饭,两个人坐在廊下听梧桐细细风声,带上三分酒意,张士祯实话实说:“一开始害怕,觉得比对着王爷奉对还要拿捏人,又担心学得不好,先生不安。”
赵赦幕僚众多,他自己文武双全,喜欢射猎烈马,也喜欢文人相伴吟风弄月,张士祯是时常陪他喝酒吃饭熟悉赵赦性情的一个人,不想他也拿捏。赵赦一笑:“只说说孝经女诫上的道理就行,真姐儿小呢,怕她镇日只知道淘气。让她写几个字不会一字不识,也拘着当一件事情。”
赵吉换上热酒,给王爷和张先生斟上。张士祯举起酒杯敬赵赦,故意擦拭头上没有的冷汗道:“王爷这么一说,我心里石头落了地。看来教的不好,王爷不会打先生。”赵赦哈哈笑上一声,赵吉也跟着一笑,觉得张先生这笑话说得不错。
“请你来教真姐儿,固然是屈才。我帐下幕僚众多,你是知道,让我放心的不过数位罢了。你教上几天,再请俞先生再教曲礼。过上几日,再换展先生来。”赵赦徐徐道:“三位先生皆是名士,随我征讨都有数年。今我治下也需要先生在旁,一下子从军中抽调来,让人看着,还以为我治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