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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漫漫铺洒下来,照在母女身上,却融不了她们内心的冰冷,她们如同石雕一般,纹丝未动。
“这个女奴,我要了!”阳光下,闪着灼目光芒的一片金叶子落入了毒剑手中,蓁蓁调皮地眨一眨眼,“此事交给你。”
听到声音,女奴仰起头,透过婆娑的泪眼望向蓁蓁,眸光中流露出的绝望与乞求,令蓁蓁心酸不已。
大胡子毒剑与人贩子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十个布币完成交易。
听声辨音的婆子回转来,打开木笼门,顺便开了女奴手脚上的铁链子。
女孩儿扑到目光绝望的母亲身上,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松开。她知道,今日一别,或许此后再无相见之日。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明媚可人,不远处的一株海棠花,随风送来一阵阵清香。这个世界,表面看去,是那么美好。而这些美好,得摘除了这些毫无自由之人。
和暖的阳光照着这对可怜的母女,却温暖不了那两颗冰冻的心。
蓁蓁牵马转身,毒剑催促女奴道:“快走,跟上主人!”
女奴俯在女孩耳边低语一句,用力挣脱开她的手,迅疾跑到蓁蓁前面,“扑通”跪下,头低到尘埃里,声泪俱下:“奴婢求主人,买下奴婢的女儿。”
未听到回音,女奴大力磕头,“砰砰”有声。
“放心,今晚子时前,你们母女定会相见。”一声似有若无的低语传入耳中,女奴一愣,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只见带黑纱斗笠的蓁蓁弯身,向她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郎声道,“起来吧,你随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你那女儿,那位贵人想来亦不会亏待她的。”
方才那一声低语,如同阳光下的梦幻,女奴不知是真是假,她呆呆望着蓁蓁,竟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如此,蓁蓁亦不见怪,只回向毒剑招了招手。毒剑会意,一把抱起女奴,翻身上马,粗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主人说了不会亏待你,便不会亏待你,放心吧!”
见母亲离开,女孩转身欲追,被人贩子挡住了。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同磁铁,吸引着女奴一直转,恋恋不舍地望着那边。
“转儿……莫哭,也许以后,母亲还能和你相见。”那声低语,成了女奴的救命稻草。她无声流着泪,却安慰着即将奔向别处的女儿。
出了奴隶市场,毒剑领她们进了一家成衣店,喝令掌柜的取些做好的女子衣装来。
女奴中等个子,身材纤细,蓁蓁为她选了两套湖蓝色的衣裙,请掌柜的带她去后院梳洗一番,再出来时,蓁蓁和毒剑皆觉得眼前一亮。
黧黑的面色,浅蓝色的眼睛,眸光幽深似潭,与身上的湖蓝衣裙相呼应,逢云髻高高盘在头顶,竟平白显出几分高贵的神色。
走出店铺,毒剑舔了舔干裂的唇,悄然在蓁蓁耳侧道:“主人,这女子貌美……”
意味深长斜睨毒剑一眼,蓁蓁挑眉道:“是有几分姿色,但你别想打她的主意。她现在是我的随侍。”
说完这话,她眼前蓦然现出那两方有字的巾帕,心内一惊,暗暗思索道:“那个神秘人怂恿着买女奴,到底是何用意呢?难道此女是神秘人手下暗探,借此安插在我身边?若真如此,那个神秘人物定是知道我的身份,可是谁又有这能耐,能够识破我的身份?而奴隶市场那么多奴隶,自己买的这个女奴,亦未必是他的手下呀!”
她慢慢走着,仔细回忆离开陈国后生的一切,当自称她“叔父”的桃花眼少年唤她“美丽的朵哈”时,所有的回忆戛然而止,她倏然睁开了双眼。
只有这个少年,毒剑的雇主,知晓她的行踪,知晓她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不知的身世之谜。
此人显然对她敌意颇深,会不会是他,只为安插一个奸细,故意扮作神秘人,上演投递巾帕这段戏呢?可是,瞧他那恨她的眼神,岂会细水长流地折磨她,恐怕早上来将她碎尸万段,为他母亲祭奠去了!
想到这儿,便知投巾帕之人绝非桃花眼少年,但另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她,于是停下脚步唤道:“毒剑。”
“属下在。”
“你雇主如何知晓我在曹国?你可知他与我是何关系?”扑面而来便是两个问题。
阳光照在毒剑的侧脸上,使他的左右侧脸形成了鲜明对比,一面亮堂如有喜事,一面却暗沉如遭打击。他转过脸,眉头紧紧皱着,中间起了深深的沟壑:“主人,属下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余的,一概不问。所以,属下实实不知。”
唇角浮起一丝讥笑,蓁蓁道:“闻名各国的七剑客居然只是草莽英雄?”
大胡子毒剑的红脸膛腾地浮起一片红云,羞愧道:“属下七人是刺客,要人性命最终关头凭的是毒蜘蛛。与雇主交易完成,钱货交清,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原来如此。”蓁蓁斜睨着毒剑,故意低低道,“我怀疑,怂恿我们买女奴的神秘人,是雇你追杀我的那个人。”
被这番话吓到了显然毒剑,手下意识地摸着白胡子,连着倒退了两步方收住脚:“那他,为何这么做?”
毒剑的反应更加证实了蓁蓁的猜测,那个桃花眼少年,绝不是投巾帕之人。
“不过是想在我身边安插个得力的人儿罢了。”蓁蓁向女奴瞥了一眼,正色道,“小心难防身畔人,这事我自有主意。”
“就她?!”毒剑难以置信,一手挠着额角嘟囔道,“主人莫不是看走眼了?”
“卖身契拿来。”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卖身契?”
毒剑陡然瞪大了眼睛,懵然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主人。见她坚决地伸着手,他只好把卖身契拿了出来。
却见蓁蓁接过卖身契,笑眯眯走向女奴:“这个拿好,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女儿那边,你可以悄然跟着他们,以后自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