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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怎么还没倒?!”长颈鹿晃一晃细细的长脖儿,不满地嘟哝,“是不是没有咬着她?”
或因长颈鹿的心不在焉,他的剑触到红绫,“叮”的一声,剑崩断后继而飞起,落下时直射入他自己的左肩。
“呃!”他吃痛低呼,左手明显迟滞。瞬间,七人组成的剑阵破绽大出。此时,一个娇小的白影如龙卷风般旋上半空,又无声无息落在了他们身后。红绫扭着性感的肢体划过他们的腰际,斗得正酣的七人,眨眼间失了目标,目光四顾,却只觉腰间一痛,一股大力拉扯着他们向一侧倒去。
土豆田里,报信者扶起曹夕姑,他却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仰望那方战场上,变魔法儿般一个挨着一个歪倒在地的七剑客,竟然有种如梦之感。
这个小小个子、单纯又开朗的女孩儿,居然有着如此完美的武功。怪不得路遇劫匪,她敢于独自上前交涉,而他,居然认为她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又何尝不是——若无金刚钻,岂敢揽瓷器活!
裂魂七剑客估计是这辈子第一次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将,颜面尽失,跌倒之后,溃不成阵,慌乱中尚未爬起,红绫携着凌厉的风声又至,卷走了他们纵横江湖的兵器。
七个人呆呆斜趴在地上,望着红绫飞上半空,似乎忘记了自己需要逃跑这件事。
七把剑叮叮当当落在田里,红脸汉子痴痴地望着蓁蓁,轻轻慨叹:“兄弟们,这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呀!”
当蓁蓁如同仙女一样,从空中飘然而下,地上多了七个虔诚的跪拜者:“主人,从此之后,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谁稀罕?!哼!”目光扫过这七个年龄均大她一倍多的男子们,蓁蓁不屑撇嘴,“离我远点,尤其是你——红脸膛!告诉你,你那只蜘蛛,恶心死了!”
说完这话,她以手掩唇,做了一个呕吐状。
红脸膛出列,屈膝前行几步:“是,主人,以后毒剑记住了!”
瞧着方才不可一世的红脸膛如此轻易认输,蓁蓁乐不可支,咯咯笑道:“毒剑,名字倒是不错,我喜欢。其他人呢?”
毒剑摘下歪斜的斗笠,瞪着一双豹眼回身招手:“兄弟们,露出脸,报上名来,让主人认认她的属下。”
“是,大兄!”声音整齐且响亮。
长颈鹿晃着长脖子出列,他是单眼皮小眼睛,鼻子细长,嘴巴薄薄的,长脸和脖子差不多长,特点极其明显:“老二冲剑!”
这么长的身子,的确适合冲上前去,蓁蓁紧紧闭住嘴,硬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老三是个矮壮的汉子,络腮胡,眉毛向上飞,嗓子粗大,声音像从胸膛里出来的:“老三壮剑!”
“老四飞剑!”飞剑是位小个儿男子,样子轻轻巧巧,行动间颇像个女子。
后面三位剑客各有特色,驼子是老五,高低肩是老六,瘸腿是老七,分别是名剑、曲剑和走剑。
各自自我介绍一番,蓁蓁现,七剑客中,模样身材周正的人,非毒剑莫属,虽然他的豹眼瞪起时,瞧着有些凶狠。
这些个中年活宝,恭敬地报完名,便在毒剑的带领下,齐声道:“请主人不念属下旧恶,收留属下,此后,属下唯主人命令是从!”
既然诚心想认她做主人,那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以后有什么麻烦事,让这些人出马就好了!她心内悄然一乐,嫌恶的心顿时少了几分。但是,总也得试探他们一番。
“起来,都起来!”蓁蓁既不答应,也不推辞,只喝令七个人别再跪在那儿丢人现眼。
她眯着眼睛想了片刻,眸中蓦然亮光闪闪:“毒虫撞飞命取走!呵呵……妙啊……”
七剑客互相对视,再投向主人的目光简直带了崇拜:“主人高明!这是我们七人日思夜想两年方定好的名字……”
“既然喊我主人,且把那矿脉图之事详细讲来。若有隐瞒,必不饶你们!”
毒剑恭恭敬敬道:“是属下雇主查到,主人身边带有矿脉图,说若得到,我们七人以后便可为国师。”
不知何时,曹夕姑已意态闲闲地站在了蓁蓁身侧,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若所思所地睨着他们,淡淡道:“裂魂七剑客不是只为鬼方人做事么?”
“规矩未改,雇主确是鬼方人。”
“你们可知这位——”曹夕姑眯起眼,拔下嘴角的狗尾草,指一指蓁蓁,审视着他们的表情,讥讽道,“是陈国的——”
“知道,是陈国公子。”异常诚实的口吻。若说不知,如此追赶而来,也实在不可能。
青青麦田,在阳光下闪着锦缎般的光芒,成了七人的碧绿背景,瞧着甚是和谐。
毒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问道:“属下想知道,毒蜘蛛的毒为何对公子无效?”
小脸儿自豪地扬起,蓁蓁笑眯眯道:“本公子自小爱捉蛇,曾被巨毒之蛇咬伤,救醒后自此有了抗毒能力。”
七人面色巨变,瞠目良久。
那位报信者见大局已定,忙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这位可是陈国九公子?公子忽令小人前来,有急事相禀。”
公子忽?蓁蓁诧异又好奇,道:“说。”
“昨天,公子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有人派出七剑客刺杀公子。子夜时分,小人在郑国收到公子信鸽,连夜赶来,幸而公子武功高强,化险为夷。另外,昨儿,便是大周朝历法的三月二十四日,周平王薨1,原本由公子随使者同往郑国迎接王子狐,顺便归国,但王孙林坚决反对,最后只得由使者先迎回王子狐,公子才能回归郑国。但据暗探最近搜集的消息,在洛邑城平静的水波下,酝酿着巨大的风暴,由此,公子现所处环境险象迭出,回程更是莫测,墨大接到公子命令,亦紧急赶往洛邑。”
1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左转》·隐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