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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岩赶紧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回去再说。”
秦雨松端了两杯热茶,“爸爸妈妈吃茶。”秦瑞生动也不动,何岩接过来自己的,秦雨松把另一杯放在父亲面前,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来。何岩给秦瑞生使眼色,吹着热气喝了口,“春节茶里是要放青橄榄。瑞生也来喝口元宝茶,新年大发财。”秦瑞生这才端起茶杯。
好不容易父母走了,秦雨松送到楼下,何岩说,“回去吧,年里有时间请你女朋友出来见个面,我们早晚要见面的。”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年里她总不要加班吧?我们凑她的时间好了。你们年纪不小了,应该也晓得为人处世的道理。”话说得是,可秦雨松暗暗苦笑,恐怕父母永远不会理解他们不想结婚、但还在一起的心情。何岩又说,“除非她对你没意思,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点可以肯定,永远不要想瞒过父母的眼睛,他们毕竟多活了一把年纪。尽管和周桥不是恋爱关系,秦雨松还是忍不住申辩道,“按常规也该我先去拜访女家,否则她的面子放哪里。”何岩盯着他说,“好啊,那你趁春节去吧。”
秦雨松关上大门,才发现背上微微出了层汗。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想撒谎;但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他都可以用沉默来拒绝回答;唯有父母,他们非逼他开口。
卧室的门开着,秦雨松不由自主快步走进去。
周桥已经起来了,床上也整整齐齐。她对他一笑,“新年快乐!”
他说,“新年快乐!”
因为去年春节的不愉快经历,周桥和家里的说法是在国外办事,本想窝在秦雨松这过完年,没想到他也不方便。她说,“我要回家了,谢谢你昨晚收留我。”秦雨松笑得很勉强,“我送你。”
周桥一口拒绝,“不要了,现在交通挺方便的,你好好休息。”
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感觉,她全明白,但她对他完全停留在互相寻开心的阶段,所以她宁可礼貌地退出,也不愿意为此伤神。背上的汗凝结在衣服上,他不自然地笑道,“别和我客气。”周桥也笑,“哪有。”
秦雨松站在卧室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慢慢化成块石头,固执地堵住出口,想留她在自己的地方。她微为惊讶,他脸上的表情,像个乖巧的孩子,明知道橱窗里的玩具过于贵重,他要不起,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她放缓和,“过完年我们再见面,嗯?”
他不肯说好或者不好,只是看着她。
她的心无法不松动,“几天后,假期结束,我们再见面。”这不是空洞的安慰,是实在的许诺,可他仍然用恳切的目光粘着她。
“怎么了?”她笑起来。
他安静地说,“不要走。”可是,最早说好的,无论哪一边想走,另一边都要轻轻地放手。他几乎在耍赖,用眼神无声地反问,你还不想走的,是不是?
她低下头,确实,如果没有刚才的事,也不会那么快面对现实。
“我的父母那我去说服他们,你不要介意。不然,我觉得不公平,没给我解决问题的机会。如果我做不到,你再离开我好吗?”
算了,周桥放弃地想,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放自己和他一马吧。
他接收到她无言的信号,喜悦像涟漪般泛开,吞没整个身体。由于害怕这种感觉消失得太快,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到她抬头对他笑,“新年有吃早点的地方吗?”
节目
秦雨松绞尽脑汁安排节目。唱歌?周桥不喜欢,虽然她唱得挺好的;看电影?大过年的都是贺岁片,傻乐呵,没劲。要不,去泡吧?但那也得晚上的事了。
他俩最后去了麦当劳吃早饭,又近又暖和。
“接下来想去哪?”秦雨松问。他有些懊恼,出来前该避着周桥在网上查找一番,现在就不会毫无头绪了。奇怪,以前每次出来,她都有很好的计划,打球看戏品酒……和当时的天气体力相得益彰,他只要跟着走。轮到他来想,似乎任何节目都不值一提。
周桥不知道他的想法。别小看那些信手拈来般的计划,她也花了心思。既然很久才见一面,作为她来说,为了达到最高点,宁可费点劲来安排前面的铺陈,哪怕来得慢些,也要让精神和身体得到同样的欢愉。
她侧耳在听店堂里放的歌,没觉察到他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你不去你父母家?”
“isitpossiblerloveable,isalreadyylife?rightfrontof,oraybeyouredisguise。……theyreallgoodbutnottheperanentone。……”
怎么在新年放不趁景的歌,是24小时营业,还是空调和灯光让人失去了对季节的敏感?
秦雨松摇头,表示不用去报到,“中午吃本帮菜?”有两家馆子的环境还不错,是宴客的好地方,他经常在那给上头大员接风。周桥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会想办法劝她回心转意去拜山。如果是她,是做不到拒绝父母的,即使有不满,也化作郁在心头的熊熊烈火,烧的是自己。她说,“好啊。”
因为定不下娱乐的项目,他俩打算走路去午饭的地方,从九点到十二点,有足够的时间边走边想。
昨天下过雨夹雪,今天天气依然阴沉,路上几乎没人。秦雨松握住周桥的手,一起伸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沉默好半天才突然开口,“你的急事都忙好了?”周桥说,“是啊。”
他们走过地铁入口,百货公司还没开门营业,但哈根达斯的招牌很显眼。两人同时看过去,秦雨松说,“广告写得非常好,可惜这两年市场被分割得很碎,它的生意应该没从前好了。”周桥点头,只能争取做细分市场的老大。她悠然想到,如果婚姻市场也细分,恐怕她的销路很窄,而他则不同,从22岁到42岁,对象年龄跨度很广。但她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孤独和寂寞,即使在婚姻里也同样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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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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