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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页）

柳惜雨把身体擦干后，开始一件一件地穿上古代的衣裙。先是穿上一条白色的缎绸裤子，接着是红色的肚兜。糟糕！穿红肚兜可真够麻烦的，绑在背后和脖子上的红带子该怎样系才好？她急坏了，开始后悔没让翠儿她们侍候。努力地试了几次后，惜雨还是妥协了，只有唤翠儿过来。

翠儿其实还站在屏风之外，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听到柳惜雨的呼唤，她即刻走过去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想了想，还是你帮我穿衣报吧。因为穿肚兜很麻烦，我可从来没有穿过这玩艺儿。”柳惜雨满脸无奈地说。

“小姐从没穿过肚兜？那岂不是不穿内衣了？”翠儿有些疑惑，熟练地帮柳惜雨系上背后的红带子。

“在我们的国家，穿内衣方便得很，只用在身后扣上即可。”柳惜雨拾起自己刚换下的白色蕾丝胸罩给翠儿看。

“哟！这东西可真够丢人

的，怎能有如此伤风败俗的内衣啊？”翠儿却羞得满脸通红，惊讶地盯着眼前这件”异物”。

柳惜雨笑了笑，又穿上一件白色的上衣。这身衣服是寝衣，必须先穿在里头，才可以穿外衣。然后，她走向自己的床榻，盖着温暖的被褥，满足地睡着了。

翠儿和美娥这时才可以退到门外去做自己的事。

柳惜雨做了很多梦。梦到了原始社会的元谋人，梦到了母系氏族公社，还梦到了夏朝与商朝的奴隶，最后才梦到李元成。他好像对她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在叙述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突然，柳惜雨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睁开双眼就见到了翠儿心急如焚的眼神。

翠儿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焦急地说：“老天保佑，小姐终于醒了！三公子在门外等了许久，传话进来叫小姐快些去膳堂入席了。”

“我睡了很久吗？怎么天都黑了！”柳惜雨被暮色所惊，看见屋里还燃起了烛台，又问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时辰不早了！希望还能赶得急。美娥，你快帮小姐穿上衣裙，我帮她盘个简单的发髻。”翠儿当机立断地拿起梳子帮惜雨梳理凌乱的长发。

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敲击声，是李元成的声音：“柳妹，准备好了没有？”

“就快好了！你再等一下啊。你们的衣服穿戴起来很繁琐的！”柳惜雨急急忙忙地穿好外衣和绣花鞋，又跑到梳妆镜

前，略施脂粉。

“翠儿，你不要帮我戴这么多发簪了，很累赘的。”柳惜雨见翠儿在她盘好的发髻上不厌其烦的插上许多金簪和珠钗，急忙说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在我们国家头饰越多代表地位越高贵，所以，为了显示您的身份，还是尽量多戴些吧。”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就不用戴太多头饰了。”惜雨执意把发髻上过多的发簪取了下来。

翠儿把房门打开，惜雨就见到李元成在门口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着。

“柳妹，家人都已入席，目前就差我们了！这是不合礼数的，快走吧！我这就……。”李元成急切地说着，当他看到眼前完全不同的惜雨时，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竟是这么美的！云髻微垂，肌肤如雪，樱唇微启，眼中秋水盈盈，柳眉不画而黛。此时她身上穿一件暗红色的上衣，配一条白纱长裙。黑色的腰带紧紧地系着她如黄蜂般纤巧的小蛮腰。

“我这就领你去膳堂，先向父亲解释一下。”李元成赶快把话完，并强迫自己把眼光调开。翠儿与美娥急忙撑着灯笼走在最前头为两位主子带路。

香院的膳堂里灯火辉煌。今天恰好碰上是皇太后的寿辰，于是普天同庆。李府也摆了好几桌宴席，飞禽走兽、鱼虾磅蟹可谓是应有尽有。古时，男女不得同桌用膳，每桌都用屏风间隔开

来。

大家都已入席。李元成才领着柳惜雨姗姗来迟，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扫向他们。李元成双手往前一揖，无地自容的说：“诸位请见谅，不巧来了位远房表妹，她刚下的马车，便风尘仆仆的赶来。因此，我们耽误了不少时辰，还请多多包涵。”

“小女子失礼了，请诸位恕罪。”柳惜雨随着李元成来到七房夫人和小姐们的那一桌，欠了下身子说。

一位打扮娇艳的女子却丝毫不领情地说：“真是反了，让咱们这么多长辈等你一人才能就餐。我当是何方神圣呢？原来只是一位小表妹而已。”

“七娘，您不要这么说。惜雨的娘亲是咱爹的嫡亲妹子，远在邯郸一带居住，千里迢迢来一趟也不容易。据说她的父亲是赵国的大将军呢，我们呀已有七年多没见面了。惜雨表姐，我是吟香，你还记得我吗？”坐在柳惜雨身旁的一位绝色佳人竟然帮她打圆场。原来她就是李元成的亲妹子，大概已经知道有关柳惜雨的一切了，所以编起故事来也绝不亚于哥哥。

柳惜雨先是愣愣地看着貌美如花的李吟香。待她回过神来时，便对吟香感激一笑，说道：“是呀！吟香妹子，你怎么越变越漂亮了，让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呢！”

李吟香捂着嘴唇，吃吃地笑道：“惜雨表姐，您说笑了！”

“哼！原来她是赵国人，那可是我们的敌国的人啊。”七夫人就是

看柳惜雨不顺眼，要是知道她原是平民百姓，说不定就要想着法子欺侮她了。

“六姐，可是我怎么对这个惜雨表姐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在座的李吟梅拉拉李吟香的衣袖悄悄地问道。

“你当时还小嘛，七年前你才八岁呀。”李吟香用宽大的袖子挡着嘴对妹妹低声说。

“好了，大家快吃饭吧。艳红，你就少说一句嘛。”大夫人很严肃的发话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从风月场所娶回来的七姨太，偏偏她风情万种，得到李大人的宠爱。

“惜雨，你多吃点啊，不用客气。”三夫人郭氏夹了块红烧鹿肉到柳惜雨的碗里，她就是李元成的娘亲。她为人正直善良，但性格懦弱。

“多谢三舅娘。”柳惜雨也学着那些小姐们细声细气地说。面对这么多人，她的举止万不可太随便了。她看见古时的女子进餐时总是细嚼慢咽，遮遮掩掩，就连喝茶时她们都会用袖子挡着。

这一顿饭吃得可真够累的！柳惜雨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吃饱喝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夜深了，一轮圆月升上天空。李府请来了戏班子，在前院搭起了戏台。柳惜雨看见一座漆得光彩夺目的戏台，布置得精致典雅。戏台装饰华丽，三面临空，檐下雕饰有各种花卉图样。台口正面，东西台柱的顶端，各饰一只木雕精致的倒垂金狮，远远看去，辉煌夺目。

许多小厮和婢女们都

在台下张罗着摆放茶水和水果。老爷和夫人们也相继入座看戏了，柳惜雨则安排坐在李元成的身后。此刻，台上演的是一幕商朝周武王如何打败商纣王，商纣王又是如何被妲已所迷惑的戏。全场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戏子们的精彩演绎博得大家的阵阵喝彩。

唯有柳惜雨却看得哈欠连连，因为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