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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下来没几天江忆就让一梦去找铺子,一梦见她状态不好,一直故意拖着。
她摇摇头表示没找到,想了想,道:“虽说花开不久就落了,可等到明年花期,依然还会盛放。”
顿了一下,一梦继续说,“人也一样,无论什么事,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迟早会忘的。”
她边说边看江忆,只见方才被她把玩的松动的花瓣颤了颤……随即脱离花茎摇摇荡荡,落地悄无声息。
江忆知道她想说什么,对于时间长了就忘了这说法,她一直相信。关键在于,她没必要忘。
她相信沈千离,既然他让她等他,那他就一定会回来。
只是他一日未归,这颗心就放不下来。
多日来缠绵病榻有她自己自责的原因,也有担心沈千离的原因。
江忆心知一梦是为她好,把花塞回她手中,笑道:“放心,我没事,我都知道。”
既然大家都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她也就不好再催找铺子催的那么紧。
每天吃吃喝喝晒太阳,人闲下来了,日子里好像除了等待就剩等待。
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有时淘气的小猫挠了下门,她也要抬头张望许久。
十月,芙蓉落了。
江忆坐在塌前,剪了灯芯,将灯油添到最满。
经过长时间的休养,身子好了许多,精神还是有些不济。
她没熄油灯,给自己唱了一段催眠曲。
归来
江忆很久没做过梦了,今夜破天荒的梦到了些陌生景象。
梦里她身处一座恢弘庞大的宫殿,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光影转换,又轰然倾塌成一片废墟,满目皆是断壁残垣和破碎的青色瓦片,被鲜血浸过后半埋入泥。
她跪在雨中,雨水冲刷地面,露出几分暗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压抑的梦境让她不由将额头抵在墙上,发丝滑过,遮住大半脸颊。隐隐约约间,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替她把那些扰人的发丝拔到耳后。
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熟悉的冷香。闻到味道那一刻,她几乎浑身都战栗起来,立刻抓住了它。
有了动作,人也醒了,可她竟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她怕这是个梦,更怕梦醒。
即使手里的触感分明是真实的。
僵持良久,她听到耳后传来一声轻笑。
“还没握够……”
三分揶揄,七分轻慢。
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一股强烈的酸涩感冲破喉咙,江忆咬住唇瓣,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手握的更紧。
沈千离半开玩笑的「哎呦」一声,反握住她的手,“怎么,生气了……”
女人还在睡着似的,没给任何回应……
“那我给你道个歉好咯……”沈千离单手撑头,靠在她身后,声音低磁,“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女人还是没说话。
沈千离看着她单薄的肩膀,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伸岀手,他摸了摸她的脸。触手温热湿润,却似乎比火还烫,搔灼着心脏。
其实他早就到了建安,也知道她们安身之处……除了一些身体上的原因以外,他没立即回来是想磨磨她的性子。
这女人太强太倔,如果不让她多品尝些失去的滋味,她可学不会珍惜他。
但现在立马后悔了,他没想到她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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