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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虚与委蛇（第2页）

“我昨日梦见我娘了。”

霍重山明显顿了顿。

“夫人给你托梦了？她说什么了？”

“她好像很生我的气，还说让我睁开眼看看，究竟是谁害死了沐家。”

听到这话，霍重山放在她肩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她装作不知，继续说道：“将军，你知道的，我父兄从不是枉顾朝纲之人，前太子的死，一定不是他们的错，对不对？”

“面色这样憔悴，明日我从宫里请个御医给你看看，再开上几副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沐莹雪眼神失落，避而不谈就是答案，果真是他下的手。

“不必了，我没事，是药三分毒，我从不轻易吃药。”

霍重山双眸低垂，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低声劝慰。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沐莹雪装作有心事的样子，离开霍重山，转而躺在床榻上。

霍重山想留下，正打算宽衣解带，沐莹雪却淡淡说道：“夜深了，将军若是困乏，就请回吧。”

霍重山转身想说什么，沐莹雪忙大声呼叫春兰。

“将军要回去了，拿个花灯去送送他。”

春兰去拿灯烛，霍重山却低下身来坐在床沿，眼底的温柔流散，声音低沉：“你不想留我？”

像是有所怀疑，又像是在质问她为何不能接受。

沐莹雪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双眸流转，很快就噙满泪珠，护在胸前的双手不停地在颤抖，仿佛像个受了伤的小鹿。

霍重山哪里见过她这种样子，一时间慌了神，不知拿什么给她止泪才好。

想到胸口有块锦帕，急忙抽出，为她擦拭。

“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好一个不会，这就是前世差点将她掐死在床上的人。

“将军是男子，自然不懂作女子的难处，父母兄弟刚刚亡故，我纵然想报将军大恩，却也无法忘却亲人离世的悲苦，将军能否可怜可怜我，给我些时日，不要再逼我？”

沐莹雪知道，霍重山这样的人，她只要拿出七八分的演技，就不怕他不信。

况且伤痛是真，害怕也是真。

见他有些动容，沐莹雪泣泪言说：“将军救我，我自当肝脑涂地侍奉与你，可父母恩情在前，我没能阻止他们赴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安息。

求将军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的上，让我在这里祭奠父母亡魂。”

“这，这不合规矩。”

“你放心，我不会立牌位，只是想供奉一尊菩萨，每日抄写经文而已，定不会让人现。”

霍重山双目阴郁，似乎带着一点疼惜之意，开口却是：“不是我不愿意，母亲最不喜欢神鬼之说，况且沐家······，她不会同意的，只怕到时候又要责罚你了。”

这就是霍重山，无论看起来有多么深情，内心始终是冰冷，谁也捂不热。

只可惜上一世的沐莹雪执念太深，未能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

沐莹雪转过头，再也不理他。

等到他离开后，才将手中的锦帕丢下床，擦干泪珠，吩咐春兰收好今日的衣物和鞋子，日后不必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