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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因为你拦着闺女往老郝家搬东西。”章翠兰也无奈地说道。
“那是我心疼闺女补贴给闺女的,结果呢!最后便宜给他们,我实在不甘心。”丁丰收嘟着嘴,憋屈地说道,“最后还不是都随了她的心,顺了她的意。”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最疼杏儿。”章翠兰仔细回想了下,转移话题道,“杏儿好像说是去买东西,那丫头走的急,我也没来得及细问?”
“是去买东西吧!”丁丰收笑了笑道,“咱有啥可卖的。”
章翠兰想想觉得有道理,“兴许长锁给杏儿钱了,让她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穿出去也体面些,咱的衣服在村里看着还体面些,到了这里看着土气的很!”
“算他还有良心。”丁丰收心里舒服道,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看着窗外隐隐露出的阳光道,“啊!雨停了。”
平房的尾部住着郝长锁的父母和他的二弟银锁,郝长锁站在窗前,双眼无神地看着落叶零乱,在风雨中无助跌落。道路两旁的树枝在风雨中竭力抵抗,被吹的扭曲摇摆。
缩在袖中的双拳紧紧的攥着、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怎么还没消息,成了吗?
从三天前父母带着丁家一家三口来了,他这心就一直紧绷着,既怕自己心中另有所属被他们发现,也怕心上人知道他在老家有对象,又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到了,那傻丫头,只要他稍动心思:战友的父亲病了,手里缺钱,他想接济一下,苦于囊中羞涩。
她倒是慷慨,把这次来这里,带来了所有的积蓄都拿给了他。
可惜杯水车薪,他叹息连连,看他愁苦的样子,她也跟着急着。
火候差不多了,既然她来了,怎么他都要表示一下,将手里攒下来的布票给她,让她扯一些好料子,做一身像样的衣服。
果然哄的她心花怒放的。
他在有心引导,让她去私下里用布票还成钱,到时候让公安同志来个人赃并获,就彻底解决了这件恼人的烦心事了。
别怪他心狠,这是你们逼我的,眸中一闪而逝的阴狠。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应该是成了吧!嘴角上弯滑出一抹弧度。
“长锁,我跟你说话呢?”郝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道。
“啊?”郝长锁扭过来看着他道,“爸,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你爸说,你赶紧和红杏圆房,这样我和你爸也能早日抱上孙子。”郝母满脸地笑容看着他道,“我儿子这军装穿着真好看,可比照片上俊俏多了。”
郝长锁扯扯嘴角给了家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紧皱着眉头,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安。
“大哥,这城里真好。”坐在椅子上郝银锁翘着二郎腿轻轻晃着,眼睛四处看着,真是看哪儿都好看,“你看这墙白的,比咱家的灰扑扑的墙可亮堂多了。这床可真好,真干净,比咱家的炕好多了。”
“那银锁想不想也进城啊?”郝长锁面带笑容地看着二弟道,声音温润如清泉滴玉石般好听。
“俺可以吗?”郝银锁指着自己傻乎乎地笑道,“跳出农门哪有那么容易,咱家能出来你一个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做人不能坏良心
“怎么不可以,你今年也十八了,报名参军就可以了。”郝长锁说的轻松简单道,好似这事情他说了算,一句话的事。
“哥又哄我。”郝银锁挠着头憨憨一笑道,“当兵的指标名额,哪儿那么容易得到,想当年咱们县才分到几个,杏花坡就你一个。”
“如果哥有办法呢?”郝长锁眼眸尽是笑意地看着二弟道。
“真的吗?长锁你有办法,将你弟弟弄到部队。”郝母高兴地抓着郝长锁的手激动地说道,“这下子咱可以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了。我们有两个当兵的儿子。哈哈……”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嗯!我有办法。”郝长锁重重地点头道,等他成了军长的东床快婿,一个招兵指标,简单的很!
他从小做梦都想跳出农门,成为城里人,过上好日子,曾经他以为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可是家里穷的根本付不起学费。后来只好厚着脸皮蹭到大队长家里读书认字,可是泥腿子进城哪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后来部队来征兵让他看到了希望。经历了种种终于穿上了军装,他打心眼儿里感激海杏。
曾经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海杏,直到自己在部队遇见了她,才知道对海杏只有感激之情,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山盟海誓,才体会到了书里描写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想起现在的如农村妇女一般的丁海杏,别怪我心狠!
“长锁爸,听见了吗?我儿子可真能干。”郝母笑的满脸褶子的说道。
郝银锁抓耳挠腮地看了看他道,“大哥,还是别麻烦了,我不想当兵。”
“你傻啊!你知不知道,这当兵的名额有多难弄到,你居然不要。”郝长锁愤怒地看着他,伸手解开风纪扣,扯了扯衣领。
郝母一巴掌拍在郝银锁的后背上,数落道,“你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哥不知道搭了多少人情才给你弄来的名额,你居然不要了,说的真轻松啊!”
郝银锁扭了扭身子道,“妈,不是我不想去,我走了家里怎么办?杏姐怎么办?杏姐太辛苦了。”
“这跟海杏有什么关系。”郝长锁瞪着大眼看着他们满脸疑惑地说道。
“银锁,这天冷,去拿上油纸伞,给我打点热水去。”一直默不作声地郝父突然吩咐道。
“爸,那暖水瓶里有水的。”郝银锁起身拿起暖水瓶道,“我昨儿新打的,热乎着的,还没喝完呢?”
“隔夜水,都不热了,让你打就去打,哪儿那么多的废话。”郝父直接板着脸训斥道。
“你这老头子,在家的时候,拿着瓢舀了缸里的井水,不是喝的咕咚、咕咚的,这真是到城里还穷讲究了起来。”郝母看着他好笑地说道,到底自己的男人,看着郝银锁催促道,“行了,你爸要求的,重新打一壶热水来。”
“哦!”郝银锁听话的将藤条外壳的暖水瓶里剩下的热水,倒在了脸盆架上的军绿色的脸盆里,拿着放在房门口的伞,提着暖水瓶拉开房门,“哦!雨停了。”于是将手中的伞挂在了房门上,大步朝热水房走去。
郝银锁一走,郝父就看着郝长锁突然问道,“长锁,几年不回家,你觉得我和你妈看起来怎么样?”
“呃……”郝长锁闻言一愣,不知道爸如此说是什么意思?如今看着眼前的父母,眼前一亮随即道,“对哦!妈我走的时候,您还卧床不起呢?现在怎么?”一脸的惊诧,“爸您的身体也挺好的,对了,这灾荒你们是怎么挺过来的,咱们杏花坡的地可不肥,主要是没水浇地。”他每月像家里的寄的一大半津贴,可是顾上吃的,顾不上他妈看病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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