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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梦里阿兰惊慌的眼神,维列斯便感到胸口一阵酸楚,那种感觉甚至比现实中那些禁制带给他的伤口还要痛苦许多。
“维列斯殿下。”
层层叠叠的法阵后面走出来了一道人影,是安塔拉。
总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精灵此时看上去却显得格外凝重。
他皱着眉头观察着维列斯,许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诚挚地建议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应该知道,越是靠近红月,你就越容易被自己体内的龙血控制,而越是被龙血控制,你就——”
“我就越容易堕落为魔龙。”
维列斯冷淡地打断了安塔拉。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很容易就明白安塔拉为什么又跑到他面前来说起了废话。
他现在几乎已经很难称之为“人类”了,他的下半截身体已经完全覆盖上了厚厚的鳞片,他长出了棘刺和爪子,背后原本被封印住的翅膀也早已伸展开来,漆黑的骨翼上覆盖着不详的肉膜,他的尾巴自身后探出,环绕住他大半个身体,毒刺冒了出来,一直到此刻还在噗呲噗呲小股小股地往外喷着毒液。
那个梦让他原本就有些糟糕的状况进一步恶化了。
事实上一直到此刻,他内心深处依然弥漫着强烈的恶意。
即便只是在梦里看到了拉尔特,但只要他脑海里浮现出拉尔特抱住阿兰的景象,杀戮的渴望,独占欲,还有嫉恨,就像是硫酸一样腐蚀着维列斯原本就脆弱的理智。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是现在清醒过来了,他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异状。
他的每一片鳞片,每一根毒刺都在跃跃欲试——生理本能让他想要一口啃掉某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的脑袋。
最好还能把那双抱过阿兰的胳膊也直接撕下来,咀嚼成肉酱再吐出来,最后在喷上一口把一切都腐蚀殆尽的毒液。
“咳咳,”安塔拉观察着维列斯,终于忍无可忍地咳嗽了两声发出了提醒,“殿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的你的眼神有点邪恶,相信我,其他法师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的。”
维列斯冷淡地哼了一声。
安塔拉继续开口道:“想想阿兰法师,我想他也更希望跟一名英俊的王子晚餐,而不是一头龙……”
“呵,王子?像是拉尔特那样的家伙吗?”
维列斯的气息变得冰冷起来,他的目光将安塔拉拙劣的激将法冻结在了喉咙里。好吧,安塔拉现在愈发后悔自己将拉尔特王子的消息告诉给对方了。
天啊,想想某些被他瞒下来的消息,安塔拉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维列斯知道一切之后的场景。
那一定是一场噩梦。
“安塔拉,请将我放置在宝库中的二号物品带给我。”
就在这时,安塔拉听到维列斯的吩咐。
他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了维列斯一眼,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维列斯亲自开口索要物品。
其实这并不是维列斯第一次强撑着度过诅咒的发作,从小到大,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而每一次都相当于一场酷刑。作为女王的孩子,维列斯当然拥有各种各样的特权,他有权要求这世界上最珍奇的宝物来帮助自己减轻诅咒的痛苦。
但他从未这样做过。
直到这一次。
绿河村的那位小法师对于维列斯殿下来说确实不一样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塔拉迅速地前往了维列斯的私人宝库并且取来了那传说中的“二号物品”。
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看到那玩意时候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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