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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坐到出租车上,褚苍辰才终于问“你们是什么关系?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柳一一笑了笑,无所谓地说“就是前男友和前闺蜜啊,刚分手,刚断交。不奇怪才奇怪。”
褚苍辰有些不敢相信,问“他们,对你,”
柳一一微微皱眉,是一副评估的态度,说“算不上吧,就是感情没了,人寂寞了,关系就变了。我其实还好,他们比较尴尬。”
褚苍辰伸手揽住她肩膀,安慰说“我有很多同学,都很优秀,我给你介绍几个,肯定都特别好。”
柳一一转头,翻着双死鱼眼看过去,问“我像是需要男人的样子吗?工作很忙的好吧,哪有空做那么无聊的事。”
她坐起来,说“就是他当初死皮赖脸地追我,我不好意思拒绝,一拖就拖了好几年,我不能消遣好几年了再说分手吧?那多渣啊。所以,有人接手,我太开心了。你看我像失恋的样子吗?”
褚苍辰仔细打量了遍,摇头道“确实不像。但你反射弧长,说不定是还没反应过来。分手多久了?”
柳一一硬气地说“快一个月了吧,我痴呆也能反应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中介公司,签约拿钥匙,两个小时后就进了新家。
从林妙那儿接来的两个大箱子,柳一一直接就放在了刚租下的房子里,褚苍辰是个很细心的表哥,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还是觉得柳一一不该住在这儿。
柳一一不敢炫耀她吃过的那些苦,就说“很好啦,附近就有市,出门没多远也有地铁,我又不经常住这儿,能住就行了。”
当年她父母突然车祸重伤,她卖房、借钱给父母看病,那时候她连一顿饱饭都是靠蹭,现在住这样的房子已经是天大的享受。
褚苍辰看着随意坐在满是灰尘的沙上的表妹,他忽然理解了二表婶的眼泪,他看着都心酸。
柳一一最受不了这种眼神,一脸恶寒地说“我天啦,你们要不要这么同情心泛滥?我这样的状态在很多北漂族眼中,那是天堂一样的享受好吗?”
她看着窗外,特别满足地说“我觉得现在特别好,单身,有份满意的工作,能租得起离公司近的房子,不用努力存钱,不用想着买房,感觉特别好。”
“为什么要买房?你想买房吗?”褚苍辰努力忽视掉沙上的灰尘,坐到她旁边。
柳一一摇头,说“也不想买,以前总租房嘛,又没家人,会觉得买套房子比较有安全感吧,现在不会啦,这么多家人,就没精力买房了。”
褚苍辰想了想,问“瑜菲,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去依赖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很想有个机会补偿你。”
柳一一摇头,看着他说“我又没怎么样,为什么要补偿?我活得好好的啊,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我也不喜欢依赖别人。”
想了想,她又说“不是因为是你们,是我没有依赖人的习惯,我喜欢什么都能自己掌控。可能,你们的世界对我来说也很陌生吧,我真的很不习惯。”
褚苍辰尝试着开导“可你要知道,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世界,是那场意外让你失去了这个世界,你从来都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柳一一笑了笑,说“可意外生了,有的意外会让一些人离开,有的意外会让环境改变,有的意外会让某些东西失去,我不能阻止意外,只能去适应它。这些年,我已经适应了,也许以后,我也能适应这个新环境,但现在很难。”
褚苍辰拍拍她肩膀,微笑着叹道“好,你慢慢适应,别急。”
他站起来,感慨说“我记得小时候二表叔让你吃腐乳,你捏着鼻子死也不肯,他就吃着逗你,结果你真的尝了一口,那脸啊,皱得像个包子。”
柳一一很惊讶,“是吗?我现在很喜欢吃腐乳,尤其是配上稀饭,特别香。”
每次听着这些家人回忆往昔,柳一一都有一种荒诞感,他们说的那些事,她一件也不记得。
她就像一个穿越者,看着好像跟周围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但别人都是真实的,只有她,是外来的,怎么融也融不进去的那个。
她承认,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暖更加深了她的孤独感。
她听着褚苍辰说的那些往事,都很诧异。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三岁的孩子可以有那么多的趣事。
而她,是三十一岁的柳一一,跟三岁的柳瑜菲隔着二十八年。
褚苍辰不是个多热络的性格,但他跟柳一一很有话说,这是因为他小时候在柳家住过几年,刚好赶上柳瑜菲的出生和幼年。
他离开时,柳瑜菲还没走失,他再来,柳一一也回柳家了。
“其实你跟小时候并没有怎么变,如果二表婶能早点遇到你,她肯定能把你认出来。所以,她很自责,要不是她太绝望,停止了寻找,你应该早就回家了。”
这是褚苍辰对二表婶自责的理解。
柳一一有些诧异,问“既然都没找了,为什么又会去找我呢?”
褚苍辰帮着拉住另两个被角,说“听说是静雅的未婚夫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说他似乎认识你,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真找到你了。”
柳一一愣了愣,“关亦诚?什么时候的事啊?”
褚苍辰想了想,说“大概是几个月前吧,听二表婶说,是端午聚会的时候,好像是。瑜菲,你跟那个关亦诚好像挺熟的?”
柳一一忙摇头,“不熟,就是很一般的关系。认识而已。那不是说我能认回家人,都是托他的福?”
褚苍辰笑笑“也谈不上吧,他就随口说了句,是二表婶留了心,这才找到你的。”
“哦,这样啊。”柳一一应了一句,心里却在想“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可他找我还是上个月,为什么会推迟两个月?还有,他明明有参与啊,为什么要撇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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