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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医生老神在在地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睛流露出几分诱惑，&ldo;亲爱的海利，你靠我这么近，我以为你要吻我呢。&rdo;&ldo;你只愿意亲吻尸体吧？而且我的吻只留给伊恩。&rdo;海利眨了眨眼睛。伯恩医生的视线越过海利的肩膀停留在伊恩的脸上。他明明听见了海利的话，却丝毫没有反应。&ldo;看来康纳探员已经对你产生免疫了啊。&rdo;海利笑了笑，&ldo;伯恩医生，你这位全纽约首屈一指的法医应该忙到焦头烂额才是啊。&rdo;&ldo;正是因为我&lso;首屈一指&rso;，所以我比其他的法医更有效率。&rdo;伯恩医生缓缓起身，整了整衣领，&ldo;你们是不是想要知道莉莉&iddot;道尔顿的死因？&rdo;&ldo;死因我已经很清楚了，我想看一看莉莉的尸体。&rdo;&ldo;当然不可以。&rdo;伯恩医生冷笑着回答。海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ldo;哦，伯恩医生，你还在计较伊恩差点开枪打死你那件事啊！&rdo;伯恩医生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收起了以往漫不经心的笑容，十分严肃地说：&ldo;从来没有人威胁过我。&rdo;海利回头，伊恩向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海利搞定伯恩医生。海利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学着伯恩医生的姿势敲了敲桌面，&ldo;嘿，我怎么记得你想用手术刀戳我呢？这辈子除了我亲爱的伊恩，我没打算让其他人伤害我。&rdo;伯恩医生微微愣了愣，赶紧解释说：&ldo;亲爱的亲爱的，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你呢？&rdo;海利回过头对伊恩很认真地解释：&ldo;我跟这神经病绝对没做过朋友！&rdo;伯恩医生露出失望的表情，&ldo;你太伤人心了……海利……&rdo;海利扯起唇角，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ldo;少来了伯恩医生。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伊恩用枪指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心跳加速？&rdo;&ldo;唉呀，那是因为我害怕被杀死啊。&rdo;&ldo;你心跳加速的原因是觉得我的伊恩特别有魄力特别迷人吧？当他冷冷扣下扳机，子弹打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觉得自己经历了生死瞬间，那是你这一生都没有过的奇特的体会。&rdo;伯恩医生笑了，&ldo;你还是那么了解我。&rdo;海利摇了摇头，望向他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威慑感，&ldo;但是伊恩是我的。所以麻烦你把他从你的脑子里挪开，他不是你的幻想对象。还有，我们要看莉莉的尸体。&rdo;&ldo;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没意思过。&rdo;伯恩医生悻悻然起身，走向停尸房。海利回头，等着伊恩来到他的身边，他忽然一把扣住了伊恩的右手。&ldo;你干什么？&rdo;伊恩刚要甩开海利的手，海利的手指更加用力地将他扣紧。&ldo;因为这只手握着枪指着伯恩医生。也是这只手让他有了不该有的幻想。&rdo;海利故意露出不高兴的表情。&ldo;省省吧。他的幻想就是我死了躺在他的解剖台上。&rdo;&ldo;那也不可以。&rdo;伊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拧过了海利的手腕，挣脱了他的手指。海利愣了愣，兴致勃勃地追了上去：&ldo;伊恩！刚才那招是怎样的？你教我！&rdo;伊恩完全不理睬他，来到伯恩医生的身边。伯恩医生将莉莉的尸体从冷冻柜里拉了出来。海利倾下身来，专注地看着莉莉。&ldo;建议你不要在伯恩医生这里发神经。&rdo;伊恩的声音从海利身后传来。&ldo;当然不会。伊恩，你那里有&lso;小呆子&rso;传来的鉴证报告吗？&rdo;&ldo;有。&rdo;伊恩与海利并肩站在莉莉的身边，打开资料袋，一边对比一边查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ldo;要不要说一说你想到了什么，和我想到的是否一致？&rdo;海利饶有兴趣地问。&ldo;子弹应该是在距离莉莉的左侧脸颊大约八公分的距离射入，从右侧太阳穴的位置射出。如果是这个距离，角度将很奇怪，到底杰瑞是如何开枪的？&rdo;&ldo;很有意思吧。可是偏偏杰瑞又不肯开口说话。&rdo;海利摸了摸下巴。&ldo;以及……当莉莉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费恩的人给现场情况照了很多相片，包括这一张。&rdo;伊恩将一张照片伸到海利面前。海利故意将脑袋偏向伊恩，就在他的左额快要碰到伊恩的时候，伊恩直接将照片摁进了海利的怀里，&ldo;自己拿去看。&rdo;&ldo;你可真冷淡啊，伊恩叔叔。&rdo;海利只是瞥了照片一眼，忽然快步走出了停尸间。他在伯恩医生的对面坐下，对方还很友好地问他：&ldo;亲爱的海利，要咖啡吗？&rdo;&ldo;不用了。&rdo;海利撑着下巴歪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十分重要的问题。当伊恩走出来的时候，海利已经陷入了某种熟悉的状态。他的眼神拉长，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背脊靠着椅背。伯恩一声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朝伊恩扬了扬下巴：&ldo;你给他看了什么？&rdo;&ldo;莉莉的尸体刚被发现的时候，见证人员为她的手拍了特写照片。&rdo;伯恩医生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张照片，拉长了声音说：&ldo;哦‐‐她的手比起她开了花的脑袋可真够干净的啊！所以，现在海利正在脑海中模拟莉莉死前的场景？&rdo;&ldo;也许吧。&rdo;伊恩在一旁坐下，&ldo;有咖啡吗？这家伙也许会持续神游的状态很久。&rdo;&ldo;伊恩，这一次受害者是被打爆头，你说海利会有怎样的反应？他的脑袋不会真的忽然出现一个洞吧？&rdo;伯恩医生的笑容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ldo;关于这点，假如海利真的陷入自己的幻想，你那里不是有让他回到现实的东西吗？&rdo;伯恩医生笑了，&ldo;关于这点，你应该问海利。他最想要的是什么，肯定不是一剂简单的肾上腺素。在这个虚伪得像迷宫一样的现实里，到底有什么是他真正留恋的？&rdo;&ldo;就算他有留恋的东西，他无法感知，也无法起到唤醒他的作用。&rdo;伊恩抿了口咖啡，眉头蹙起，&ldo;医生，这个咖啡的奶味太重了。&rdo;&ldo;当然，那是速溶咖啡。我是个自私的人，只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不过如果你哪天躺上了我的解剖台，我一定用最好的咖啡招待你。&rdo;这时候的海利一直睁着的眼睛忽然留下泪来，在他的脸颊上留下透明而纤细的痕迹。伯恩医生歪了歪脑袋，&ldo;莉莉死前哭了吗？&rdo;&ldo;应该没有。&rdo;伊恩忽然明白过来，&ldo;他所幻想的不是莉莉而是杰瑞！在海利的心里，杰瑞也是受害者！&rdo;海利安静地放在腿上的双手骤然扣紧，他的脸上露出痛苦到极致的神情。那不是濒死的挣扎，也不是身体上难以忍受的痛楚，而是碎裂开的精神。伊恩第一次看见他的哭泣。即便是在八年前，他也未曾露出这样的表情。海利张大了嘴巴，想要将心中的悲痛宣泄出来可最终却全部卡在喉间。仿佛他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氧气，他对自己的生命也不再在意。&ldo;哦……我觉得你得叫醒他了。&rdo;伯恩医生放下咖啡杯，&ldo;还有两个尸体等待我的解剖。&rdo;就在咖啡杯与桌面相触的瞬间，海利的目光骤然凝聚起来，他一把扣住了伊恩。伊恩的肩膀顿了顿。海利抓住他的力量很大，手指简直要捏碎他的腕骨。海利的目光极有力度，伊恩第一次有一种自己要被对方的视线压垮的错觉。那种凶狠的，要将一切都占为己有的决绝。&ldo;海利？&rdo;伊恩的手腕拧动试着挣脱对方。海利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伊恩。他站了起来，手掌覆上伊恩的脸颊。伊恩习惯性的将脸撇开。如果是往常，海利只会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而这一次，他却偏执地用力抚过伊恩的脸，他的拇指几乎按过伊恩的颧骨，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被侵略被占有的错觉沿着伊恩的肌肤遍布全身。伊恩早就知道，那个对任何人都微笑着的海利，对一切都好像不在意的海利并不是真正的海利。他是个偏执狂，他一定会让所有的事情按照自己的设想发生。但只有这一刻，这种感觉如此清晰。伊恩觉得对方要碾碎他的骨血，狠狠吞没。危险的预感来临，就在伊恩将反抗时，海利放开了他，冷然起身，快步离开。&ldo;走吧，去纽约警局。我要和杰瑞&iddot;道尔顿谈一谈。&rdo;伊恩还来不及说什么，海利已经走出了门。即便是在车上，海利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伊恩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如果是平常，海利这家伙已经黏上来了。但此刻，他仍旧撑着下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ldo;你看见什么了？&rdo;伊恩问。&ldo;伊恩，如果我们面临一个场景，就是只有你杀了我才能活下去，你会杀了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