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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懊悔，说：&ldo;不行还是毕业前再考吧，你在发高烧。&rdo;我确实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况且时间还早，于是决定再躺一会：&ldo;没事，感冒药在我书包里，帮我取一片吧。&rdo;&ldo;不要乱吃药了，还是等等吧，我已经给小林打过电话了。&rdo;他没有取药，只递给我一杯水：&ldo;喝点水，等一会吧，他正好在这边山上和朋友露营，一个小时内应该能过来。&rdo;我喝了口水，昏昏沉沉重又躺下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梦中有人翻开了我的眼睑，有点刺痛，我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林柏凡，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运动衫的大眼睛男孩。&ldo;醒了？&rdo;林柏凡对我微笑：&ldo;怎么了？发这么高的烧。&rdo;我张了张嘴，发现喉咙肿了，沙哑地说：&ldo;前天淋了雨，感冒了。&rdo;&ldo;哦，那不要紧，最近刚入秋，是流感爆发期。&rdo;林柏凡取过温度计，甩了甩：&ldo;再测一次体温吧。&rdo;掀开我被子的一瞬他忽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一僵，而后转过头对身后的男孩和燕详说：&ldo;你们出去一下。&rdo;我莫名其妙低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只穿着内裤，光裸的身体上全是青红的印记，暧昧而又情色。我立刻红了脸，林柏凡将温度计塞在我腋下，给我盖上被子，声音有些冷漠：&ldo;不是感冒的原因，可能是你没清理干净发炎了。&rdo;我红着脸没有说话，他出去了一会，提着一个简单的急救箱进来，打开了拿出一双塑胶手套带上：&ldo;翻过身。&rdo;我照做了，他检查了我那个部位，而后丢掉手套，说：&ldo;没事，不算严重，很快能恢复，不过几天内最好吃流食，也不要再……再那个，还有……下次记得叫详哥戴套子，这样很危险。&rdo;我窘的说不出话来，沉默地趴在床上，脸烧的厉害。林柏凡在药箱里翻了一会，取出一支针剂，用一次性针管吸进去，一边弹针管一边说：&ldo;给你打一针吧，能很快退烧。&rdo;他给我打了肌肉针，又掖好被子：&ldo;睡吧，眼圈都黑了，昨晚累的不轻吧？&rdo;我发现自从他看见我身上的痕迹后态度忽然变得很奇怪，本来就冷冰冰的样子似乎更加冷漠了，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怨气，于是没有搭腔。林柏凡也不以为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良久说：&ldo;你挺招人喜欢的，看起来乖乖地，又挺犟，还很聪明，而且……长的很漂亮，怪不得详哥忍不住动你。&ldo;我没说话，他也沉默下来，良久我问：&ldo;几点了？&rdo;林柏凡看了看表：&ldo;八点了。&rdo;原来这么晚了，我忍痛爬起身，林柏凡诧异地问：&ldo;你要干嘛？&rdo;&ldo;早上有考试。&rdo;我淡淡地说：&ldo;十点开考，我得赶去学校。&rdo;我一步步挪到柜子边找出衣裤，艰难地套上了，又去浴室洗漱，林柏凡一直沉默地看着我，既不帮我，也不劝阻。我拿起包勉强走到楼下，已经是浑身冷汗，燕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下来吓了一跳：&ldo;你这是要去哪儿？&rdo;&ldo;考试。&rdo;我简短地说。燕详皱了皱眉：&ldo;别去了，我帮你请假。&rdo;大学前两年我都是本专业综合第一，上次因为钱非挂一门课已经够遗憾的了，实在不想拖再到大四毕业，于是摇了摇头：&ldo;我能行，赵叔呢？&rdo;&ldo;那我送你吧。&rdo;燕详见拗不过我，说：&ldo;昨天我们请一些官员吃饭，他连夜去x市送人，还没回来。&rdo;我刚要说好，林柏凡忽然说：&ldo;我送他吧，你不是今天要参加经适房的奠基仪式么？&rdo;看了看表：&ldo;十点开始，这都八点半了，你再送他肯定来不及了。&rdo;燕详有些犹豫地看看他，再看看我，最终说：&ldo;好吧，那就麻烦你了。&rdo;又对我说：&ldo;考完试早点回来。&rdo;他的语气很普通，没有一丝亲昵，甚至比从前还要疏远些，让我的心一直往下沉。林柏凡接过我手里的包，对燕详说：&ldo;麻烦你把晓京送到王子饭店，正好顺路，他十点上班。&rdo;又对跟他一起来的男孩笑笑：&ldo;下班我再来接你。&rdo;四个人一起出了客厅，林柏凡的车子是一辆很新的银灰色尼桑teana，我跟着他上了车，坐在后座上，他从车窗探出头，那个叫晓京的男孩很自然地亲了亲他，亲昵地道了再见，跟着燕详上了牧马人。我挺羡慕他们俩的，燕详没跟我说再见，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窝在后座的靠垫里，我心情低沉，不知道哪里错了，一切忽然变得糟糕无比。车子行驶在山路上，林柏凡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我，见我闷不作声，放柔了声音说：&ldo;怎么了？不舒服的厉害？不行就别去了吧，到毕业前还有一次机会的。&rdo;我摇头：&ldo;我没事。&rdo;沉默了一会，他又说：&ldo;小树，有些事儿，不能太在意，太放在心上，明白吗？&rdo;我明白，但我又不太明白，或者我实在太天真，总把那些不该在意的东西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弄的自己痛苦无比。林柏凡把车子一直开到了教学楼下面，我下了车，厚着脸皮搭了教师专用电梯上八楼‐‐要是走上去估计我就没力气考试了。试卷不难，只是我仍然在发烧，头疼的厉害，脑子转的有点慢，所以下课前才答完了。交了试卷我收拾文具走出教室，楼道里已经基本没人了。我站在电梯前按了下楼，不知怎的等了好久它还停在一楼不上来，正思忖着以自己的体力爬楼梯能不能走到楼下，忽然被人一巴掌拍在肩上：&ldo;小树，是你！&rdo;听到他的声音我打了个冷战，立刻愤怒地转过头去：&ldo;陶海！&rdo;陶海站在我身后，对我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ldo;你怎么补考了？&rdo;我顾不得浑身酸痛揪住他的领子：&ldo;妈的你个人渣，你说我怎么会补考？&rdo;&ldo;你不是出车祸了么？&rdo;他眼光有些瑟缩，用力挣脱我的手：&ldo;我怎么知道……&rdo;&ldo;你不知道？&rdo;我提高了嗓门，气的声音都抖了：&ldo;你他妈的欠了赌债不知道自己去还，为什么要陷害我？车祸？是，我比遇到车祸好不了多少。&rdo;指了指肋骨：&ldo;这里断了一根&rdo;指了指小腿：&ldo;这里差点断了，你倒是去问问你的&lso;客户&rso;，那个&lso;钱总&rso;，我这都是怎么断的！&rdo;&ldo;你别激动小树。&rdo;陶海有点心虚，有点害怕，结结巴巴道地说：&ldo;我也是没办法，我迷上了赌博，欠了英雄会馆很多钱，他们限我十天被全部还上，不然就要去学校告我，还要找人废了我，我吓坏了，一直求他他才松了口，要我找个……找个男孩给他，我想着你长的好，身手也好，他占不到便宜也不能怨我，所以才……我不知道你没逃脱啊……&rdo;&ldo;我逃脱？&rdo;我气的几乎想把他从楼上扔下去：&ldo;你倒是试试，喝上一瓶掺了迷药的矿泉水，还能不能打倒n多个流氓逃脱。&rdo;&ldo;我错了。&rdo;陶海忽然噗通一声跪在我脚下，拽住我的书包带子，带着哭腔说：&ldo;求求你原谅我，我喜欢你，太喜欢你了，你又拒绝我，我一时昏了头才……你打我吧，他怎么折腾你的，你都还在我身上好了……被你打死我也心甘情愿……&rdo;我被他这一跪搞的莫名其妙，他的表情、台词和语调都跟三流港片里幡然悔悟的坏人如出一辙，让我打他都下不去手。&ldo;小树，我喜欢你。&rdo;陶海跪在地上居然开始表白：&ldo;你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吗？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的钱都交给你管，只要我不赌钱，收入还是很高的，你再不用出去打工了，我能供你的学费、生活费，小树……&rdo;&ldo;闭嘴！&rdo;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ldo;滚！我再不想见到你！&rdo;电梯还停在一楼，我挣脱他的手想走楼梯下楼，他爬起身来紧紧拽住我的书包带子：&ldo;小树你原谅我吧，我不是人，我昏了头，你打我吧……我自己打还不行么……&rdo;我真是服了他，港片演完了，又开始上演台湾苦情戏，他居然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好几个嘴巴：&ldo;我替你打，替你出气……&rdo;&ldo;够了！&rdo;我吼他：&ldo;神经病，疯子！&rdo;&ldo;叮……&rdo;一声轻响，电梯忽然到了，门打开，林柏凡诧异地看着我们：&ldo;小树，都十二点半了你怎么还不下楼？这又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