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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解释道:“但臣估算,瓦剌最少减丁一万到两万人。”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夺回长城内的堡垒,以墩台屯守,以待于少傅驰援。”
王伟是知兵的。
提起堡垒,朱祁钰更怒了:“战报上也没提,后方的堡垒是怎么丢的?瓦剌人是怎么绕过张家口,绕过十几万大军,偷袭后方堡垒的!”
“只写了遭遇十几次伏击,就没了!”
“让朕怎么猜?让朝堂怎么猜?”
“这个杨信,败了也就败了,怎么连战报都不会写?”
朱祁钰动了临阵换将的念头,但还是压下来,如今宣镇士气正低落,中枢最好不要胡乱插手。
“陛下,想来杨总兵也不知道如何败的,等探明后,会有新的战报传来。”俞纲低声道。
没错,败得太诡异了。
撤退时连连遭遇十几次伏击,就算是堡垒被偷袭,起码会有点动静吧?没有动静,就没点燃一次狼烟?一座堡垒没传信出来,十几座都没传出来?
所以这里面猫腻儿太大了!
杨信不敢随便奏报,所以要调查清楚才敢写出来。
“罢了!”
“给杨信下圣旨!”
“此败,非战之罪,宣镇军民有大功,朝堂犒赏随后便到!”
“追封兴安伯徐亨为兴安侯,由徐贤袭爵。”
“还望杨信重整军容,死守宣府,半步不退!朕、朝堂、大明万万百姓,希望尽负于汝之肩膀,万望坚守宣府,等待驰援!”
朱祁钰长吁口气。
胡濙也舒了口气,皇帝终究克制住了,没有下圣旨对宣镇大开杀戒。
倘若申斥的圣旨下去,宣镇根本没法守了,士气低落,必然大败。
这个时候,只能赏,再赏。
哪怕有幺蛾子也得吞进去,宣镇不能再败了。
十七万人镇守都捉襟见肘,如今又丢了连成片的堡垒、墩台,又减丁四万,伤者无算。
势力衰弱至极,此刻只能鼓励,只能赏,期盼杨信能以死守住宣镇,等待于谦率领的京营大军。
“朕想调大同军协防宣镇,诸卿意下如何?”
“陛下,此举绝对不行!”
胡濙率先道:“老臣怀疑,瓦剌四万大军,就是从西北而来,西北诸番被抢掠得狠了,若大同空虚,老臣担心,他们也会来打大明的秋风!”
“西北蛮子也敢欺朕?”朱祁钰气得不行。
他喃喃自语:“怀来也不可动,居庸关还要增加守卫,若再调兵,就得从湖广抽调了。”
“启禀陛下,数日前南和伯方瑛传来喜讯,苗乱旦夕可平,臣以为可从湖广调回一些人,屯守居庸关,以居庸关之兵移驻怀来,请怀来总兵赵辅驰援宣镇。”王伟谏言道。
俞纲觉得不妥,和边关相比,湖广才是心腹之患,而且平苗军熟悉山地作战,若在平原上野战,必然吃亏。
朱祁钰满脸愁容。
难道只有派五万京营出征了吗?
“老臣以为,可调京营出征!”
胡濙叹了口气:“王侍郎所言有理。”
“可让赵辅移镇宣镇,居庸关之兵屯守怀来。”
“再以京营重兵,屯守居庸关,拱卫京师。”
“若无必要,可不参战。”
“湖广之兵暂且不要动。”
王伟、俞纲、仪铭等懂兵事之人,皆同意此举。
而有资格统率京营出征,又能安皇帝心的,恐怕只有范广了。
朱祁钰左右权衡,如今京中危机暂且解除,以梁珤屯守京师九门也可,让范广屯守居庸关等关隘,一来可增加军功,二来可更好的将五万京营掌握在手中。
“臣以为天官所言甚是!”李贤站出来支持。
阁部都同意派京营驻守居庸关,而非在营盘里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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