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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道“你这孩子是个明白人,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心里有数便行。”
孙丽英略一思忖,开口问道“有件事,还请夫人明示,只是不知当今皇上有几位皇子?”
程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当今皇上一共有四位皇子,头一位便是太子,不过皇后已经过世多年,除此之外,便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是萧妃娘娘所出,三皇子是桐妃娘娘所出。”
孙丽英若有所思地冲程氏微微颔,“多谢夫人指点!”
这么说,四皇子的竞争对手不少啊!
程氏细细地打量起她,“孙姑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瞧着,我那外甥……对你似乎不一般。”
孙丽英闻言,蓦地扬起脸,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程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没有出声,而是等着程氏把话说完。
“你可愿意给他做个侍妾?”程氏瞧着她脸上的惊讶,还以为她是在害羞,斟酌着将话说了出来。
孙丽英沉着地将话听完,突然莞尔一笑,“多谢夫人美意,不过,请恕晚辈不识抬举,晚辈此生没有别的大志,只是,一不想为妾,二不想与别人共事一夫。”
程氏有些尴尬地说“你这孩子,可莫要怪我,我不是看轻了你。我只是想着,杰哥儿这孩子命苦,身边也没个贴心的,如今见到你,觉得你又聪明,又善解人意,若是能给他做个侍妾,也能帮衬着家里……”
孙丽英蓦地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禁了然地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原来如此,夫人还是觉得,我四哥的身份过低,配不上您的女儿。所以才想着,把我送了人情,有我在上官公子身边吹吹枕头风,他会更加尽心尽力地提携我四哥。是不是?”
程氏着急地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的门楣,若是想找杰哥儿这样的夫家,可是万难的,你这孩子可千万不要误会我。”
虽然她就是这样的用心,却不想听孙丽英说出来。
“我没有误会您,我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孙丽英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愿意!”
“孙姑娘……”程氏见她竟然拒绝得这样斩钉截铁,不禁有些无奈。“你也别一口咬死就说自己不愿意,回去以后,好好考虑考虑。总之,我跟你保证,这绝对是一门好亲事。我们杰哥儿从来不会主动亲近女子,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紧张一个女孩子。”
“我不需要考虑!”孙丽英断然道。“或许夫人觉得,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做妾是一件幸事,但对我而言却非也。我孙丽英……此生绝不为妾!”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程氏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只得深深地出一声叹息。
孙丽英见程氏的神情不太好看,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夫人,荣华富贵,我宁愿靠自己的双手挣。我可以出卖我的智慧,但是我绝对不会出卖我的感情。若有一日,我爱上一个男子,那男子必须得只爱我一个,身边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他做不到,便不是真的爱我,对我不是真心的男子,我宁可不要。别说只是个侍妾,便是正妻,他若变了心,我也不会忍!”
“你……”程氏不禁急道。“你这孩子还没嫁人,便如此善妒,若是让人知道,谁还敢娶你?你听我一句劝,此话万万不可再对旁人讲,若是传出去可了不得!”
孙丽英哂然一笑,“夫人,我知道您是好意,也并非是我不知好歹,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我,没法子说服您接受我的想法一样,您也没法子说服我接受您的想法。我只有一句话,做不到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的男人,我不会嫁!”
程氏张了张嘴,想要再说,又觉得说得太深,不太合适,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门外,一个冷峻的身影默默地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开。
冷酷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笑意,以及些许失望。
他对这丫头,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丫头放在心上了。
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有别的女人没有的傲骨!
便是那些出身贵胄的千金小姐,也没有的傲骨!
四皇子妃歇了晌觉,梳洗之后换了身衣裳,不过仍然打扮得好像要上朝一般,来到高若雪的屋子里,和程氏同孙丽英道别。
临走前,她握了程氏的手,轻声道“夫人,四皇子有胃疾,您记得帮我提醒他一下,可万万不要喝太多的酒。”
程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是皇家媳妇,不好在外留宿,快走吧,再晚,城门就要关了。”
送走四皇子妃不久,厨房送来了饭菜,二人吃了一些,刚吃完,高若雪便回来了,脸上红红的,好似是在害羞一般。
程氏也不问她怎么才回来,忙忙地吩咐人再去取一份热饭来,叮嘱丫鬟好生服侍孙丽英,便离开了。
等高若雪吃完饭,孙丽英也觉得有些倦了,于是便提议道“若雪姐,不如咱们歇了吧。”
“也好!”高若雪答应了她的提议,吩咐丫鬟服侍了二人梳洗,然后扶着她进了里边的卧房,将她安置到自己的床上,笑道。“今天晚上,咱们两个睡一张床,也好说话。”
孙丽英虽然并不习惯同别人一起睡,但是客随主便,也只得应了。
二人歇下暂且不提。
却说另一边,中院的饭厅中,又是一阵热闹,中午才喝过一场大酒的人们又凑到了一起,准备再喝一场。
孙阳虽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却只能硬着头皮奉陪,下午在客房中装睡的时候,高若雪突然跑了来,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他是男子,自然无虞,可高若雪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她便万万嫁不了旁人了。
可她却毫不在乎,便那样坐在他身边,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望得他如针芒在刺,一时没忍住,便睁开眼睛。
难怪人们都说,酒能乱性,果真如此。
他一点也不想高若雪嫁给旁人,这姑娘天真无邪,心地又那么善良,若非他是那样的家世,早就上门来提亲了,偏他不过是个庄户人家的穷小子,又不知前程在哪里。
前程?他想着自己的未来,又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尤其是那一位身份贵胄的四皇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前程,似乎只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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