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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人,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采买来的不敢信,自己身边也没个知根知底忠心的,廷牧一说这事儿,她心里也高兴,覃时她是用过的,身手好,又是大监身边的人,锦衣卫里头出挑的,人信得过。
她回廷牧,说成,“明儿就搬,你叫覃时带了人来,我在木槿轩等他。”
见允淑答应了,廷牧脸上才见了笑模样,亲送她回木槿轩,边吃着小酥饼边支使伺候的一应奴婢小厮们给允淑收拾东西。
允淑搬家特地挑了亥时以后,趁着夜里没人跟做贼一样,她没多少东西,除了当年官家赏赐的几箱珠宝首饰,也没什么别的,只拉了两马车。
早晨人从掌印府出来,串门子似的就回了承恩园。
奈奈说门口挂上两盏大红灯笼,瞧着就喜庆的不行,她站承恩园朱红色大门前打量,说对头,这模样才是个称意的门脸子。
长安城里但凡是搬新家,时兴亲朋好友到府上来温锅。
这温锅也有不少讲究,来的亲朋好友得带贺礼,新户落成什么都不齐全,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锅灶家什,鸡鱼肉蛋,镜子茶具,凭你带什么过来帮忙添置都好,都是满满当当的心意。
允淑倒是觉得这礼数太过繁冗,她虽是尚仪署出来的女官,却不大喜用这样的仪礼,再说府上奈奈置办的很周全,应有尽有了,便只给双喜和秦艽递了请帖子,简单说了来府上小聚,用不着带什么。
到了日近黄昏,双喜和秦艽一前一后的都到了承恩园,各自带了不少贺礼。
她出来接人,叫门口停的马车给惊着了,犹疑着问双喜,“你这是把整个齐府给我搬来了?”
双喜捏她一下,笑:“胡说什么?你这蝇头蜗角的地儿还能装的下整个齐府?我不过给你带来些家什,你叫人出来搬罢,保准儿都是用得上的。”
她跑过去掀了车帘子往里瞅一遍,笑得合不拢嘴,架着双喜往屋里走,“你可真是贴心,连菜厨子小书桌和衣裳柜都备上了,我得叫他们好好拾掇拾掇,这些可太合衬了。”
双喜点头,“晓得了罢?苟富贵勿相忘这话儿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可做了我最爱吃的到口酥没?肚子里馋虫都耐不住了。”
两人正说笑着,奈奈跟后边喊,“主子,秦医女来了,也带了好些贺礼。”
她驻足,和双喜又折回来迎秦艽,这才三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厅里头来。
没有外人在场,大家坐的也随意,酒是自己温,菜是自己做,忙活完了酒杯一碰,主子丫头坐满了席面。
正说话儿,她听人喊大姑,便放下酒杯给双喜笑说是廷牧来了。
廷牧到跟前一呵腰,恭恭敬敬的,“大姑,官家给您赐了块匾,奴才已经叫覃时挂上去了,往后承恩园改唤李府了。”
“这事儿还传官家耳朵里了?”她觉得酒喝的有点多,她头晕。
廷牧撮手,点头,“嗯,今儿这牌匾一赐,明儿府上得有不少人登门道贺,若您觉得吵得慌,官家有口谕,闭门谢客便是。”
她琢磨,官家倒是体贴人呢,御赐的牌匾往门楼上一挂,往后她这儿不就成了长安城一景了?赶明儿还是找块绸子遮一遮的好,免生是非。
廷牧传完话就告退了,她叫奈奈去送送人,菜还没吃上两口,奈奈就气喘吁吁跑回来,“主子,沈……沈大人来了,在门口呢,说是要见沈家娘子。”
允淑听罢,愣怔道:“这时候才来?我以为他已经忘了他还有个外室和姐儿了。人我都接过来月余了,才想着来看么?”她起身对双喜和秦艽道,“你们先吃酒,我去瞧瞧去。”
跟奈奈出了院子,她踅身往李允善住的房里来,进了门拿扇子直扇,方才喝了些酒这会儿燥得慌,她扯扯领口叫自己能喘气儿顺畅点,问李允善,“沈大人在外头,你见人么?”
李允善摇拨浪鼓的手一滞,她虽说过自己想通透了,可到底心里头对沈念还有些盼头,垂了眼,默默点个头,“让他进来罢。”再看看睁着滴溜溜眼睛吃小拳头的兰姐儿,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到底,他还是兰姐儿的父亲。”
允淑也没想着就把沈念拒之门外了,有些事儿总得说清楚,既来了,大家还是当面把话说开说清楚最是好。
她把扇子一撂,“二姐姐等着,我去把人给你带过来。”
到了门口见着沈念,她谒谒身,“姐姐在里头等着您呢,且去吧,有话儿你们好好说清楚,我在外头候着。”
沈念复杂的看她一眼,沉声道:“我听说,是你到府上接走了她,为这事儿祖母还病了一场,我以为你素来是个行事靠得住的,今次是怎么……”
“沈大人!”允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他,“我也以为你是个明察秋毫,认得好歹的,沈家老太太是个什么为人处世,还要别人说与你听?若你是来我府上生事的,就不必同二姐姐再见这一面了罢?各自安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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