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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散落满心的小凌乱（第1页）

黎素馨不知道七十年代的人，是不是还能保持不脱离本质，能够收获到这些老前辈们年少丰华的思想，还能获得爱情永恒的见证。黎素馨早先听得关于某些年代的经历多了，对这些虽然感到并不陌生，但是让她真地面对思想的延伸，却还像感知到了一根小嫩芽儿。因为，她可以接受时代的存在，可是无法区别时代更迭给彼此带来的思想是不是可以置疑，因此不能完全地去和他们沟通，还深感了惭愧。吴言有时会说：“我们家的小古董，就古在把新时代的思想能完全地加注在自己的身上。当然，加注完毕，还是会再一点一点地否定掉啊！”这时黎素馨想起了吴老太太说的话：“我们年轻那会，你爸为了给要过门的媳妇买双皮鞋，挣来的钱一部分交给父母养家后，还得再节省自己的生活开支，积攒了不知道几个月，才能达成心愿的呢！”吴老太太每每说起，都是慈祥的笑容里隐含着泪眼。

那天，和中年夫妻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热情洋溢的叫王建业的年轻人，和吴言初次认识却谈得很投机。

午后，他们离开了那家公司，奔在了回去的路上以后，黎素馨说起了郑仪和蒋涵涵的事。吴言欲言又止了几次后，话音微扬地说：“素馨，其实你并不了解郑仪。在很多事情上，他也并不同你想象的那样。”黎素馨翻看着拿在手里签订好的样本，听着吴言说的话，脑子里没有想到丝毫和这样本有关的任何影像。她话音轻慢地反问着：“难道蒋涵涵就现在这样子么？如果燮儿在，也没什么说的。你不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已经有结果了么？郑仪可以给蒋涵涵她想要的生活。蒋涵涵想要的生活，难道不是郑仪也想要的么？”

吴言打开了车中的音乐，整个车的空间里一时飘浮的只有古筝演奏的《高山流水》的乐音。黎素馨看吴言不再说话，她想，无论他再说什么，也不可能说清楚蒋涵涵和郑仪的事情。

现在，黎素馨和吴言忙完了公司的事情，两人商量着还是先不直接去公司，而是打算直接回家。距离晚餐的时间还早，他们商量着先一起去菜场买菜，再一起回家做晚餐。

晚上，他们在吃晚餐的时候，吴老太太打来电话，吴家宝的声音也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她用自己的语言“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但是快乐和高兴从她的声音里，却很快地就传给了全家。吴宇说着在学校里学的歌谣，在电话里说：“奶奶，周末我一定去看你们。我学得歌一定唱给您和爷爷，还有吴家宝听。”

天气越来越冷了，黎素馨决定辞了钟点工，还由他们接送吴宇。目前，公司的事情有蒋涵涵照顾，大家都能放心，黎素馨也可以放心地照料家中的事情。

那晚，蒋涵涵跟郑仪回他的家里吃晚餐。他们一进门，乐儿就很乖地喊着：“阿姨好！”还和蒋涵涵聊得很开心。郑仪的母亲郑老太太向来做事都不喜欢别人插手，因此郑仪劝慰着蒋涵涵到客厅等候，还是随了郑老太太的心愿，由她亲自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

晚餐过后，蒋涵涵给乐儿讲童话，说着《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直到乐儿笑眯眯地进入了梦乡。她看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才轻慢地起身走出了乐儿的卧室，和落坐在客厅沙上的郑老太太道别。

随后，郑仪送她出了居住的独家院落，离开了这座城市最早的建筑，也是郑仪的父亲从祖辈的手上接过来的祖屋。

郑仪站在路旁，看着蒋涵涵的车子消失在了昏黄灯光下的路口拐弯处，才想到蒋涵涵居然忘记了给他一个最缠绵的拥抱。他微微地笑了笑，估计是她知道了父亲早就过世的事，而且还是在他出生不久就长居在了当年下乡的知青路上的，才会看都没看他一眼的低头走到车旁，还像心无旁骛地开车离开了。不过，相对蒋涵涵对情感的认识，他心中还是有了一些疑虑。因为，有时他会任蒋涵涵突然间升起的感情火花点燃到，使得身心烧燃得如同一个火团。但是郑仪在这种激情感觉中，总不能让自己完全背心弃意地忘记谢燮。当他想到这些时，他并没有拿两人感情中的柔情似水来做爱情浓度的衡量，因为他们的心中确定了有了分离的爱情，毕竟也都是真心爱过了的。有时，或许有的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互作比较，可是对于郑仪来说只有忍着痛，轻轻地去放下这份感情。也许只有这样去做，当他相对蒋涵涵给予他的感情的时候，才不会感到过于愧疚。

郑仪习惯地望了望墙上已经快要落尽心意的爬山虎，心中升起的疑虑如同叶片悄悄地长出，又慢慢地落了下来。那些散落满心的小凌乱就像一片片落叶，居然瞬间成了尽是数不完的忧愁。他慢步地往家里走着，还望到了母亲的窗口被长势旺盛的爬山虎遮掩了一部分，在灯光出的暗淡光影中还有很多细长的分枝的影子印在窗上，好像是从侧面的墙上攀爬过来的。

郑仪走进了家门，想到了蒋涵涵吃过晚餐后默默地坐在客厅沙上，当她听到母亲讲起了过去的事，看到母亲还瞬间就隐含了眼里涌出的泪花时，居然微微动容得怔了一下。接着，蒋涵涵就略有慌张地抬手握住了郑老太太的手，好像希望可以给予郑老太太一点安慰。随后，郑仪就按照母亲的吩咐，从她的卧室里拿出了收藏了早年照片的相册，并恭恭敬敬地捧给了母亲。郑老太太翻开相册，抚摸着一幅三个孩子的照片，上面有一个是郑仪，由于蒋涵涵早时就看过他的单人照，所以认识。其中还有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蒋涵涵看着，猜测着，由于未曾听郑仪提起过。郑老太太满眼含笑地说：“这两个孩子，就是郑仪的长兄长姐了。”说着，却已是泪流满面。

或许，七十几岁的老太太应当是儿孙满堂的年龄了，可是现在，她却把思念寄托进了相册，并把满腔思念追念在了岁月延伸催生的枝枝蔓蔓中。即使，她没有用过多的语言去述说心怀，可是每一张照片收藏的早年的一些情境，都像任随着时节更迭的那些长上有落下的叶片，向蒋涵涵展示了郑仪曾经走过的一段经历。

蒋涵涵心情抑郁地开车奔出了一段路，才浅笑着望了望两旁的树木，也祈愿着可以把已经长上的心思全部地放逐到深秋的风中。此时，她的眼前还有未落下的叶片，经此时的风吹落下后，打在车的玻璃上。随后，几叶枯黄就像几只进入视野的飞鸟看到有人的到来，转了方向地散去了。蒋涵涵想着早上的祝福，感到心中居然甚是感伤。依她现在的想法，或者对于一个美院的高材生来说，画中的意境如果是在她现在的心情，倒如是附和了另外的一种滋味。她寻思着，感到心里因为有了与郑仪家中景色的对比，画境里隐藏的向往反显得晦暗了起来。

晚上，黎素馨收拾妥当了所有地家事，才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看邮箱里接收的邮件。她看到有一个新邮件的接收信息，点开看到是蒋涵涵刚刚来的信件，便默默地读着：“素馨，我晚上是去郑仪家里吃的晚餐，还和郑仪的母亲聊了会儿天，才离开他家的。我听郑仪的母亲讲起了一些关于郑仪小时候的事情，还知道了郑仪的童年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度过的呢！”有一张图片是在郑仪家的房外拍到的。图中，有一座古式的三层楼房，楼房外面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由于天气转冷，攀爬在外墙上的藤蔓上还有很多枯黄的叶片，在冷漠的秋天中静静地守护着藤蔓。

黎素馨看着图片，想从图片上看到一些消失的迹象，却只想到了本就古旧的古式建筑物的墙根，爬山虎细嫩地芽儿从墙边的园圃里静静地长着，沿着本有的枝茎慢慢地伸展着，让碧绿的叶片在墙上唱着顽强地歌，从墙角坚强地向房顶攀爬着。她看到蒋涵涵说：“这爬山虎是他们从父亲下乡的地方回来后，和母亲共同种上的。我听他们说，郑仪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十几岁了。”似乎还看到了满墙的故事，正从苍劲地古藤里沉寂地向外溢流着岁月无悔的芬芳。

黎素馨看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低头沉默了许久，才握紧了鼠标点了关闭图标，关闭了蒋涵涵来的邮件。她有些犹豫地打开了‘走在云下行在水上’的博客，看到好久没有出现的风铃又恢复了原样，依然用流淌的文字静静地诉说着博主才知道的事情。不过，她现流淌的文字背景换成了一幅手绘图，在手绘图里有一片绿意盎然的田园，还有一棵长满了长藤的大树被绘图者做成了秋千。她静静地看着，只见长藤牵着荡起的叶片，还有只像盛开的鲜花一般的琳琅杯子挂满了藤蔓。此时，鲜花杯中还有不断飘出的字符，就像缠绵的乐曲默契地奏合。黎素馨傻傻地看着，想象在眼前的是郑仪和蒋涵涵正在一个相似的地方，蒙生着更新奇地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