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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旧梦（第2页）

诺亚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步枪带来的震动，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那是天之渠星大型会战，他受命夺取一处位于高山上的炽能炮击阵列，那时他早已麻木。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的由来，诺亚，诺亚·克拉克。

当他活着从天之渠星返回萍宁中转站时，负责他的军官盯着他，凌厉的眼神仿佛要从诺亚身上剐下一块肉来。

但下一秒，军官却换上了和蔼的表情，诉说着可怕的事实。

“你又活下来了？na2oo17号，第三批的人造人就剩下你一个了。”

军官那张焦黄皱，如同豆腐皮的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大概他也还停留在战斗的震撼中。

“高兴吧，庆幸你还活着，能活着就是好事。”他接着说：“就叫你诺亚怎么样？这个名字和你很搭，你看你从上帝的神罚中活下来了。”

“帝国战舰的舰炮可比上帝之手可怕多了。”还是军官的声音，不过接下来的话语，他也记不清了。

“诺亚！”

“诺亚！”

“诺亚！”

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熟悉的声音让他骤然回到现实。他贪婪地呼吸着屋内浑浊的空气，体内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啸叫。

耳膜嗡鸣，冷汗直流。

艾尔莱的投影几乎贴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诺亚凝视着她焦急的样子，却听不见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有心跳声不绝于耳，和擂动的战鼓别无二致，血液直冲脑门的感觉并不好受。

等他从记忆的泥沼中彻底恢复过来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捧着喝了一半水的杯子，他瘫坐在床前地板上，背靠着床座。

艾尔莱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如果人工智能会哭的话。

那副焦急的样子像热砂上奔跑的沙蜥，成功地让诺亚笑出了声。艾尔莱本想解释，但看到诺亚忙着擦去汗珠的狼狈样子，她选择保持安静。

“我没事。”诺亚说，声音带着略微颤抖，他竭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平静，但是没人看不出他的勉强。

“您需要休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艾尔莱立体的影像飘动在空气中，做着夸张的动作，试图转移帮诺亚的注意力。

“都是过去的幻影，我说了没事。”他咬牙站了其来，不顾艾尔莱的劝告走出房门。

艾梅不见了，沙和她的房间都没有她的身影。诺亚怅然地拖着麻木的身躯来到客厅，好像刚才的幻影真实生过一般。

“艾尔莱，麻烦帮我激活那架煤球。”他吩咐道。

名为艾尔莱的人工智能少女照做了，之前在地板上着6休眠的煤球重新悬浮起来，打开电子门锁后，从屋里冲了出去。

“所以您到底要让这架煤球飞去哪里？”忙着规划路线的艾尔莱渴望得到答复。

“当然是找艾梅了。”诺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紧绷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十分滑稽。

“难道我不该让艾梅远离战争的漩涡吗？你看我被这该死的地狱折磨得不成人样。”

艾尔莱思考良久后，一反常态地认真说道：“也许您和艾梅都应该向前看。”

“因为现实没有完全正确的选择，人也不是绝对理性的生物啊。”艾尔莱说出的这番话，倒是更显得她像人类了。

她也惊觉于此，视线和诺亚相交时。

他们仿佛都看透了对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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