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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054（第5页）

两人上了船，二段式的画舫，除了她和霍砚舟，不见第二个人。

阮梨跟着霍砚舟走进船舱，红木漆桌上已经备好了[jing]致的菜肴，空气里飘着馥郁的桂花香，混着醇厚的酒香，是一壶陈年的桂花酿。

“二楼是什么？”阮梨有些好奇地抬头看去。

“卧室。”

“？”

在霍砚舟的凝视里，阮梨蓦地收回视线，又有些无处安放，“我……我饿了。”

“嗯。”霍砚舟唇角敛着笑，“先吃东西。”

两人落座，隔着两道纱帐，清泠的古琴声响起，琴师开[kou]，一把婉约的嗓子，浸在半城烟雨里的吴侬软语。

“玉炉冰簟，浅酒软灯，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1]

阮梨讶异，没想到这画舫上还有琴师。

霍砚舟颔，“喜欢吗？”

“喜欢。”

喜欢这样安静的夜晚，漾在水里的江南[net]夜。

喜欢古调静谧的画舫，一壶酒，两二琴，婉转袅袅。

当然，还有眼前[se]香味皆具的美味佳肴。

在来的路上霍砚舟就说这家的本帮菜做得极有特[se]，阮梨尝过之后赞不绝[kou]，尤其是

这壶桂花酿，[kou]感绵甜，醇厚柔和，让她忍不住要贪杯。

微醺之际，阮梨倚在栏边，夜风习习，灯影绰绰。

今晚的那些烦心事不知不觉都被抛在了九霄之外，她也轻轻哼唱起刚才的曲子，“玉炉冰簟，浅酒软灯，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

嗓音柔软，别有一番动人。

桨声灯影里，女孩子双颊酡红，整个人也像浸在了这江南[net]夜的暮烟黛[se]里。

“先生。”隔着一道纱帐，来人声音压得很低。

“送其他人先下船。”

阮梨丝毫未察觉，曲子唱了一半，有些忘词，又转头看向霍砚舟，清润眸底盛着柔光烟[bo]。

“忘记了。”

霍砚舟眼底凝着笑，“知道这个唱词出自哪里吗？”

阮梨点点头，“当然，王偁的《窃见》。”

似是想到什么，阮梨弯起眼，“神游蓬岛二千界，梦绕巫山十二峰。谁把棋声惊觉后，起来香汗湿、[su]、胸。”[2]

她竟张[kou]就背了出来，还在落尾处做了轻顿。

看来真的是醉了。

霍砚舟赞赏地点点头，“你会得还挺多。”

“那是当然，我还会背……”阮梨沉吟，随即又开[kou]道：“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3]

“笙笙。”霍砚舟蓦然打断了她，“你醉了。”

诚然他定力再好，也没办法在这样的夜里听她用这样一把嗓子——念这样一词。

如果这是一种考验。

霍砚舟承认，他经不住。

可阮梨并不这样认为，她歪着头，在霍砚舟深隽的注视里缓缓起身。

她今天穿了细细的高跟鞋，眼下走路不太稳，霍砚舟生怕她扭伤，起身将人托住。

阮梨就这么半懒在他怀里，看他深湛的眉眼，执拗地要将这词念完，以证明她根本没有醉。

被陈年佳酿浸润过的嗓音愈绵软，呼吸间有淡淡的桂花香气，“痛痛痛，轻把郎推。”

她缓声道。

霍砚舟喉结轻动，“知道什么叫轻把郎推么？”

阮梨点点头，又摇摇头。

“郎啊……就是——”

她看着霍砚舟，软软吐出两个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