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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山人03（第1页）

祁元茗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茶后便起身跟祁守宿、祁元品告罪，“路途劳顿，待明日再来跟父亲请安。”

祁元茗没多考虑便只带上了那只刻着“末”字的青铜令牌，故意无视了祁守宿手中的柳叶刀玉牌。

但道别退下时的礼数又还算周全，演得像是他忘了这玉牌似的。

祁元茗收令牌、起身告退、走出会客小厅、放倒蹲守在门外的名壶死士石瓢壶。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石瓢壶在他侧面直挺挺地倒下时，祁元茗连头也没侧，径直去客卧了。

祁元茗没有用剑，他的名剑祁门红已经被饭天景抱走去后边那块的女客小院了。

祁元茗只靠那只被他握在手里的青铜令牌就振出一道剑气，一击出手风驰电掣，麻了石瓢壶的筋骨，剧烈的疼痛与酥麻感让石瓢壶直接昏死在了会客小厅的门边。

一切不过生在眨眼之间，祁守宿叹了一句好身法，说是三步杀人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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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品蹲在门边细细检查了一番，过了会儿起身朝祁守宿点点头。人还没死，只是得歇上个三五天。

“石瓢虽是探子，但论体格也能在祁门名壶里排前三，徒手抡悍马对他来说没有问题。”

祁元品为祁家跑遍大半南康打通关系置办生意，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也算是见多识广，他略看了一会儿石瓢壶的情况便回禀道：“石瓢壶完全是被大哥手里的那只青铜令牌振伤的，想来是大哥出手以剑意激青铜，青铜以力振到了石瓢壶的麻穴与麻筋。如此近的距离，又是这番诡谲的动作，石瓢壶很难进行防卫，事出突然，没有震碎石瓢壶的心脏就已是万幸。”

祁守宿点点头，意思是小儿子的分析过关了，“石瓢壶——虽然铫是没那么端庄的铁器但也总是更坚韧些，反应也机敏，但仍然是一击即中，元茗的剑法真是神乎其技。”

“两年没见到元茗的手艺了，还是在那么近的位置，元品你可看清他的动作？”当爹的喜好就是考考儿子。

祁元品的武艺天赋跟祁元茗比起来只算得上中庸，他勉强道：“看清了大哥的起手动作。”

祁守宿知道这小儿子的脾性，这意思就是其他几个动作都没能看真切。

祁元茗那一秒一共就做了三个动作，起手、御剑、振腕。

但让大多数人来看，即使看清了祁元茗的动作，也不晓得其中的关键，祁守宿自然不指望天赋相对中庸了一些的小儿子能懂。

祁守宿叹气：“虽然祁门名壶至今养出了七把，但其中能跟元茗过招的或许仅有三枚，能跟春不眠过招的仅有一枚，最好的结果还难保瓦全——罢了罢了，元品你先让人把这碎瓷收拾下吧，修得好就放着，修不好就扔了。”

祁元品低头领命，待会儿把石瓢拖出去随意安置了便是，祁元茗出手时并无杀心，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祁元品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想说：“我瞧大哥这两年的脾气是愈古怪起来了，您说他偷懒耍滑没好好练剑吧，这一出手就是放倒了排名第四的名壶；您说他一心想成天下第一吧，但境界仍旧止步不前……”祁元品一直不懂他大哥。

祁守宿面上却不见愁容，笑道：“他想不想不重要，他生来就是要当祁家的天下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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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以来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天下第一。

十几岁的时候意气风以为自己真能仗剑走天涯，二十三岁的夜里从清醒梦里回过神来又会觉得过去的人生如水中月一般虚幻。……

十几岁的时候意气风以为自己真能仗剑走天涯，二十三岁的夜里从清醒梦里回过神来又会觉得过去的人生如水中月一般虚幻。

祁元茗最后一宿未睡，在廊下打坐闭目养神。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意外瞧见饭天景已经穿戴整齐抱着祁门红朝他走来了，还领着一个帮她拎行李包袱的侍女元娘。

祁元茗在祁家总是时刻端着架子，作出一副四平八稳姿态：“今日那么早？”

实际上心中诧异得很。要知道在悬壶峰上的时候，饭天景十天里有个六七天是被他翻着花样闹醒的，有时候拧孩子耳朵，有时候就坐还在床边吃有气味的晨食，反正光是想着怎么叫这千金大小姐起床就让祁元茗有得受了，养这徒弟瞧着比别人家养女儿还要有得麻烦。

“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懒呢？”饭天景得意地哼哼，示意元娘把包袱交给祁元茗，先走一步上路了，连个眼神都没给祁元茗。

祁元茗到也不急，任这小姐自己先走了。

他慢悠悠站起身来松了会儿筋骨，然后接过元娘手里的包袱，简单道谢。

元娘约摸着是照顾了饭天景半宿然后就在这晨光初诞的时间给饭天景叫醒了，看着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