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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门的时候江柍正在窗下剪花枝。
他身上沾满了外头的凉意,脱了披风后,便在火炉前烘手,瞧她剪的是有“雪月同一色”的素心梅,其花色如蜜蜡,蕊如白玉,插在汝窑白瓷花觚中,立在黄花梨雕窗下,风雅而清远。
“今日怎么侍弄起花草来了?”他问。
她把最后一根花枝插在瓶中,说道:“打发时间罢了。”
他默了一默。
她把那瓶素心梅左左右右欣赏了一番,又举起给他看:“美吗?”
他这才看到她的正脸儿,见她的眼皮红红的,明显哭过。
他觉身上已经暖了,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轻轻捻了朵梅花,问:“你今日去送行了。”
她点点头。
他丢开梅花,把花瓶挪到窗边,说道:“也是难为你了。”
难为你小小年纪,却要离国别家而居。
江柍知道,沈子枭曾在梁国做了七年质子,必定能知悉她此刻的离愁别绪。
她向窗外看了眼天空,黑压压一片,并无婵娟:“都说月是故乡明,你瞧,你们晏国连不明亮的月亮也没有。”
她说“你们晏国”,身旁的宫娥们都肃容觑了她一眼。
沈子枭却并未怪罪,只笑:“幸好今夜没有月亮,不然你举头望明月,岂非更加思故乡?”
听他这样的歪理,江柍却莫名被戳中。
心思却不愿意显露,只咬了咬唇,嗔怪道:“你还说风凉话。”
沈子枭端起桌上的茶,也没看她,只问:“难道我说得不对?”
江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薹ǚ床怠?br>
干脆别过身去,不愿看他。
他搁下茶盏,看她一眼。
他在新婚之夜便知她小女儿心性重……应该说,她的性子,他早在那日雪中烤肉时便已探得几分。
他是个弄权的丈夫,而非浪荡的公子,并不醉心风月之事,亦不愿在女子身上费时费力,于他而言,娶妻纳妾只为巩固地位,宠谁爱谁不过权衡利弊。
而娶她本是政事一桩,他深知刚刚成婚,不便惹她不快,如今还得哄着她,便起身走到她近旁,拉了下她的胳膊:“那你说,想叫我如何安慰你,我照做便是。”
江柍甩了甩胳膊,并不承他的情。
他并不把她的矫情放在心上,拿起她一绺青丝绕指玩:“怎么不开口?”离近了才发觉她发丝上也染了梅香。
她往里坐了坐,不想叫他碰她。
见状,星垂和雾灯互相递了个眼色相继退下了。
他便伸手抬了抬她的下颌,不紧不慢问道:“真生气了?”
她哪里有资格轻易生气,只是他这样说,她乐意顺水推舟,转脸仰着头瞪他:“你为何动手动脚?”
沈子枭沉沉凝视着她。
二人是盲婚哑嫁,他早已做好把她当成公务对待的准备。
只是她比想象中可人许多。
他并不讨厌她。
见她媚眼如丝,他随手拉起她的手臂,将她轻飘拽起了身,又一用力,让她撞进怀里:“那我抱一抱你好不好。”
江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他紧紧搂住。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不再挣了,只努嘴说:“你早该抱我。”
这语气,真真儿可怜又可爱。
沈子枭心口微麻,只觉欲起,便捧起她的脸,低头浅啄了一下。
好甜美的樱桃香。
他本想浅尝辄止,一碰这味道却再分不开,于是扣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得更紧,方便他加深这个吻。
江柍没想到他会忽然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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