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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觉得,那时候的秦雾年生气,是因为宋澄骤然出镜,给他带来了麻烦,但导演不这么觉得,他结婚都快三十年了,每次他干了什么蠢事,他老婆都会连名带姓的叫他,气到不行了,还会拿起鸡毛掸子抽他。
你管这叫麻烦?不不不,这是爱啊!
……
导演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给节目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现在他就盼着,这个惊喜能来的快一点。
磨蹭了快十五分钟,终于,秦雾年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着坐在床边的宋澄,他顿了一顿,然后卷起自己的袖子。
“今晚你睡床。”
言外之意,他也准备打地铺了。
说完,秦雾年就去衣柜里找有没有多余的被子,然而他刚把衣柜打开,就听到身后响起宋澄的声音:“不要。”
秦雾年转过头,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你想睡地上?”
宋澄抬起眼睛:“不想。”
秦雾年:“……”
宋澄对他笑了一下:“刚刚我没回答你,现在补上。”
“不,我没那么自恋,也不觉得你还喜欢我。既然我们都没有那种想法,那睡一张床上,也没有问题,我说的对吗?”
秦雾年觉得宋澄对他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变化,皱眉看了他一会儿,他垂下眸,“随你。”
午休时间很长。手机还没,房间里没电视,倒是有几本书,但秦雾年现在没有装逼的想法,所以,把衣柜门关上,他走到床的另一边,脱了鞋,板板正正的躺上去。
刚躺好,他就闭上了眼,秦雾年的眼睛是有些冷的,眼尾狭长,看起来不太好惹,闭上眼睛的他失去了几分凛然的气质,但还是没到能令人心生柔软的地步。
宋澄看着假寐的他,就想起刚才他质问自己的时候,心脏重重一坠的感觉。
就像是等了好久好久的噩耗,终于还是成真了,宋澄慢吞吞的侧躺在另一边,背对镜头,睁着眼,脸上渐渐的显出几份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过去住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做什么的,从医院醒来以后,看见日记,看见秦雾年的照片,他就像是一只过冬的候鸟,认准了目标,便扇着翅膀努力的朝温暖的地方飞,至于飞不到,以及飞到了,却现那里不再温暖的情况,他都没有认真思考过。
但现在他该思考了吧,一次他可以假装没听到,两次他还能继续粉饰太平,三次,他就必须认清现实了。
那么,接下来他该去哪?
综艺只拍十天,等这十天过去,往后的人生,他要朝哪里飞?
想着想着,他就把眼睛闭上了,宋澄一向是闭眼就睡着的,而且睡眠质量极好,哪怕只睡三十分钟,都能让他满血复活。
八个人,午睡的有五个,但真正睡着的,只有没心没肺的宋澄。
秦雾年眼睛是闭上了,但脑子里的想法能把他淹死三百个回合,实在受不了了,他猛地睁开眼,望着陌生的房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准备出去待一会儿,清空自己的脑子。
坐起来的时候,他习惯性的往身边看了看,然后他看见,宋澄还是背对着他的姿势,只是原本还算放松的手,被他攥在胸口,双腿紧紧的蜷着,大夏天,他睡得像一只缩起来的小虾,秦雾年微愣,他走下床,轻手轻脚的绕到了宋澄那一边。
好像有人说过,蜷缩着睡,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那他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因为自己吗?
如果是的话,又是哪一种情况呢?
秦雾年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宋澄看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早就不再关注他们的导演都看了过来。
在镜头的记录下,秦雾年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跪坐在了宋澄的床边,被宋澄挡着,摄像头看不见秦雾年的表情,导演捶胸顿足,表示今天晚上就给所有房间增加摄像头。
秦雾年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个动作,让所有嘉宾都遭了秧,他看着宋澄的脸,过了一会儿,又去看宋澄的手。
两只手都被他放在胸前,手虚虚的握着,像是在拿什么东西,手指一会儿一颤,想要握紧,却又什么都握不到。
突然,他皱紧了眉头,双手也彻底的攥紧,看他用的力道那么大,连骨节都开始泛白,怕他伤到自己,秦雾年赶紧叫他:“宋澄。”
“宋澄,醒醒。”
宋澄还是没反应,秦雾年心里一急,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澄澄。”
听到这两个字,宋澄睁开了眼,但是此时的他还没真正醒过来,他空白的看着前面,根本没看到秦雾年的脸。
他的声音里,还带了一点的鼻音:“秦雾年?”
秦雾年松了口气,他点点头,“嗯,是我,你做噩梦了。”
宋澄没起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点迟钝,把脸往枕头上埋了埋,他重闭上眼,一副还想继续睡的模样。
他小声说道:“我没有做噩梦。”
这时候的宋澄很像他还上学的时候,喜欢赖床,被叫醒了就跟个年糕一样,粘在床上死活不起来,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他还会故意撒娇,用糖衣炮弹腐蚀秦雾年。
以前秦雾年就招架不住这样的他,现在更是如此,毕竟四年过去,当初成长起来的抗过敏性,早就恢复如初了。
宋澄声音小,秦雾年也跟着压低了嗓子,即使语气里还带着他习惯性的嘲笑,但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竟然有种缱绻的味道:“你没做噩梦,那刚才急的快哭了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