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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泽楠想起善富丽说的，她曾经逃出来，跑回去过，但是她没说她回去过第二次。

  一次和两次的不同在于，如果只是一次，那还可以抱持幻想，自我欺骗，他们不是不要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但如果有第二次，那所有希望在顷刻间都会变绝望，所有信仰会崩塌。

  原来至亲至爱也不过是人间逐流，所有爱都有条件。

  周泽楠问：&1dquo;她还有家人吗？”

  李警官说：&1dquo;还有一个弟弟活着，但是几十年都没有过来往。我们昨天电话联系过，可能人到这个年纪，想的和以前不同了，她弟弟说想过来把老太太接走。也算是件好事吧，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些老太太心里的怨念。”

  一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善富丽走出去的方向，觉得脚下的世界依旧魔幻。

  李一戈喃喃地小声说：&1dquo;性暴力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宋辞偏过头看着李一戈，李一戈感受到了宋辞的目光，看回去，解释地说：&1dquo;《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的话。”

  &1dquo;嗯，”宋辞夸他，&1dquo;记性真好。”

  边泊寒的纪录片还没拍完，宋辞也还有事，要回上海。

  边泊寒瞟一眼不远处的李一戈，故意问宋辞：&1dquo;确定不跟我去看看？”

  李一戈的目光时不时地看过来，边泊寒仿佛听见小十一在心里狂念，留下吧留下吧。

  宋辞说：&1dquo;不去了，公司还一堆事等着处理。”

  &1dquo;你都到这了，就玩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1dquo;明天还有个会要去北京开，推不了。”

  边泊寒自己也知道，宋辞歇两天，定好的事只能往后推，有的工作就只能见缝插针地安排，宋辞休息时间就少，这样一来，只能连轴转。

  边泊寒也实在不忍心，他在心里说，小十一，不是我不帮你，是他工作实在太多。

  边泊寒看着宋辞：&1dquo;多睡会，别天天累成狗。”

  宋辞懒懒地扫他一眼：&1dquo;我再怎么累也只会是人。”

  &1dquo;咳，你这人，”边泊寒反应过来宋辞在说什么，也不恼，急赖赖地说，&1dquo;不识好人心。”

  宋辞朝着周泽楠看过去，医院给边泊寒和周泽楠找了车，周泽楠和李一戈正在后备箱放行李：&1dquo;有消息了讲一声。”

  边泊寒顺着看过去，&1dquo;啊”一声，没否认，慢半拍地拖长了调：&1dquo;哦。”

  宋辞还要忙着去赶飞机，他们也还要回村里，两个不同的方向。

  说了再见，宋辞就坐进车里，李一戈站在窗外不舍地挥手，宋辞从始至终没把窗子摇下来过。

  车走远了，李一戈还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车的方向。

  边泊寒轻轻地叹了口气，没表露出来其它，过去揽着李一戈的脖子，欠嘻嘻地笑着说：&1dquo;小十一，我看你就是想旷工，不想去受压榨。”

  李一戈收起刚才的失落，梗着脖子嚷道：&1dquo;我才没有，我爱岗敬业。”

  &1dquo;你还是不是我徒弟了，”边泊寒说，&1dquo;我可不是这样教你的，我就该给你送回去，让你饱受oo7的折磨，给公司挣业绩。”

  &1dquo;我要去向劳动局举报你，说你压榨劳动力。”

  边泊寒笑着，在李一戈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1dquo;呦，出息了，我还以为要去告我雇佣童工。”

  &1dquo;你才童工，你三岁，你最幼稚&he11ip;&he11ip;”

  李一戈说不过他，气得眼珠子瞪大了。

  边泊寒把他塞到副驾上：&1dquo;行了，歇会，等到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一戈好哄，气鼓鼓地脸瘪下去一点：&1dquo;那&he11ip;&he11ip;好吧。”

  这两天舟车劳顿，车子才开出去不久，李一戈就头抵在玻璃上睡着了。

  边泊寒从座位上看过去，笑了笑，和周泽楠说：&1dquo;总算清净了。”

  周泽楠说：&1dquo;你俩很亲。”

  &1dquo;亲什么亲，”边泊寒嫌弃地说，&1dquo;这小崽子可劲烦人，一天能念叨八百遍。也就是我俩认识时间长，我也懒，要不然，我早换了。”

  李一戈睡得香，睡梦中还咂摸着嘴。这会要是醒来，绝对来一句，我还不想跟着你呢。

  周泽楠也朝着李一戈那边看，笑了笑，把口袋里的糖递给边泊寒：&1dquo;睡会。”

  边泊寒接过来，剥开放进嘴里，笑得很甜：&1dquo;好吃。”

  晚上，吃过饭孔主任孔佑直接把周泽楠叫走了，边泊寒又不好跟着去，只是目光一个劲跟着周泽楠。

  周泽楠递给他个眼神，示意他没事，一会就回来。

  边泊寒只好先带李一戈去安排住处，李一戈原本说什么都要和边泊寒住。

  边泊寒唬他：&1dquo;人家这都提前安排好的，你一来就不讲规矩顺序，还要麻烦人家重搬进搬出，看病都累一天了，你好意思啊。”

  李一戈听完，觉得自己想得挺不周到的：&1dquo;那我就随便睡一间。”

  &1dquo;嗯，挑一间。”边泊寒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边泊寒在这边望穿秋水地等，周泽楠在那边村子的大树底下和孔佑聊天。